我好不容易摆脱了罗霄的纠缠,起身去卧室连带的浴室洗澡。然后想要下楼去帮妈妈,罗霄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我忽然想到一个词“色鬼”形容他正合适。
餐桌上放了两份早点,荷包蛋,油条,白粥和小菜,传统的中式早餐啊,我运动完之后坐在桌前像个贪吃的小鬼,这时罗霄也下来了,看到餐桌的时候怔了一下,随后又似安心一般地坐在我身边看我们两个吃饭。妈妈全程没有说话,吃完饭把自己的碗筷收拾了放进厨房,去楼上拿了手提包准备出门。
“妈妈,你去哪儿?”我嘴里塞着荷包蛋问道。
“买菜。”
“我和你一起去。”
“你把碗洗了,然后收拾收拾,这家里好几天没收拾了。”
“哦。”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平最讨厌做家务了。
罗霄托着腮帮看着我偷笑:“我会帮你的。以前我常帮妈妈做家务。”
罗霄洗完又快又gān净看得我叹为观止,不过这家里可不像是好几天没收拾那么简单,看上去简直是好几年没怎么收拾了,罗霄帮忙把所有的窗帘都拆下来放进洗衣机里搅,当时被我打碎的落地窗已经换上了新的玻璃,室内的玻璃渣也扫没了,不过在外面的玻璃碎渣还闪着光芒,罗霄不能在阳光下行动,所以花园就jiāo给我了。我从储物室拿了除糙机,把花园的杂糙都清理gān净,想着是不是该买些好看的花来中,等下去网上查一下夏天可以种什么花。
罗霄把客厅和餐厅收拾的gāngān净净,一副窗明几净的样子。我除完糙正好把洗衣机里洗好的窗帘拿出来晾晒,正在忙碌的时候顾珏来了,他帮我一起晒窗帘。他看不到罗霄,以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因此也很随意,他说花园里不是除完糙就可以种花了,还要翻土和施肥,说完他就去隔壁还在的老爷爷那里借来了锄头翻地。我看他豆大的汗珠一个一个砸在黑色的土地里,就把他买来的西瓜洗gān净对半切开先放在冰箱里冻起来,那时候罗霄已经开始收拾二楼。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给我们贪欢后的chuáng铺换chuáng单。
妈妈回来的时候我和我们三个几乎都瘫在椅子上,妈妈看到花园里翻好的如还有明亮的房子,忽然捂着鼻子哭了起来,罗霄和顾珏同时站起来扶住妈妈,但罗霄的手穿过了妈妈的身体,我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和缓缓落下的手臂。
“谢谢,谢谢。”妈妈笑着对这顾珏说,我去厨房拿来西瓜,罗霄没法吃独自一人上楼了。随后我找两个借口也上楼去。他果然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脸被抛弃的表qíng。
“这是必然的代价,你要承受这份痛楚,为了妈妈。”我坐在chuáng沿安慰他说。
“我觉得我是多余的。”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有些委屈地说,“那天我去车站送爸爸的时候也是,我看到他们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如果我还没死,站在那里的应该是我,如果我还没死,我一定不会让我们错过整整四年,现在我们没准就跟程佑和梦晓一样计划结婚了。可是我偏偏死了,在十五岁那年的夏天我的人生终结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有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我庆幸自己能够看到他,触碰他,给他安慰。如果有一天连我都看不到他,那罗霄实在是太可怜了。在我照顾罗霄的时候,顾珏帮妈妈准备午饭,我很想现在就下楼去赶他走。不过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为什么世间的事qíng如此复杂。想要而不得。中午吃饭的时候,罗霄没有下楼,我们三个吃饭其乐融融的样子,顾珏应付长辈很有一套,就算是冰山一样的妈妈也会被他的讲的故事逗笑,但是笑过之后的妈妈马上克制住自己的嘴角。
☆、疼痛
妈妈和我站在门外送顾珏,我从望着站在二楼窗边的罗霄,他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下楼,但楼下的说话声应该都传到他耳朵里,我抽不开时间去见他,借口上楼之后也只能轻轻地吻他一下。我其实和他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妈妈回到屋子里之后又径直上楼去了,全然没有白天时候的神色,她似乎又用悲伤把自己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在这一点他们母子是何其相似。我也跟着上楼,妈妈的房间没有关,我走了进去发现她正在看罗霄的照片,从出生到上学,一家人出门旅游,罗霄各个阶段的毕业照。但这一切到初中毕业就结束了。妈妈抚摸着那些照片好像抚摸罗霄一样小心翼翼。我看到他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妈妈伤心,他的表qíng很纠结,既希望妈妈不要忘记自己,又希望妈妈能够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