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我。”苍凛把手递过去。
林铃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拎着一根乌木的手杖,腿脚不方便吗?她偷偷地瞄了一眼他的腿,又迅速地收回目光,看看人家的脸色。
苍凛并不在意这个小女孩的目光,大方地由她打量。
林铃有点心虚,握住了他伸过来的苍白手掌。好凉,明明才入秋啊,不过他的脸色也很苍白,果然是身体不好吧。她漫无边际地想着,完全没有被人“胁迫”的危机感。
一个格外单纯的小女孩。
苍凛带着她走向小楼,把身体的重量压过去一点,看她小小的眉毛皱起来,但不吭一声地努力扶稳自己,嘴角忍不住向上抬了抬。
一旁的老管家看着自家主子一副心qíng颇好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啧啧称奇。夫人的决定,是对的也说不定。
林铃扶着苍凛走进门,看到大厅中挂着的一幅画,突然停下了步子:“这幅画,是‘晨曦中的少女’……”
苍凛捂着心脏坐到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不到百步的路程,他的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过来。”
林铃一步一拖地走到他身边,还是忍不住盯着那幅画看:“您也喜欢西蒙先生的作品吗?”
“不,我母亲喜欢。但是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件事,我想,她应该不介意把这幅画送给你。”他盯着面前的小女孩,慢慢地说。
“呃,”这幅画曾经在前年的拍卖会出现过,最后以当年艺术品的最高价格成jiāo,如果说等价代换,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如此困难的事qíng,“是什么事qíng?”
但是万一会有奇迹出现呢?这位苍凛先生行止奇怪,说不定会提一个意外简单的要求?
苍凛示意管家把那幅名画从墙上摘下来,平静地说:“嫁给我。”
啊?
☆、第二章
“阿凛,你回来了……”一位保养得宜气质高贵的老妇人走出来,然后突然用很不符合她身份的速度跑到林铃的身边,“儿子!你从哪儿抢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她摸摸林铃的头又捏捏她的脸蛋,林铃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任她上下其手,乖乖地打招呼:“您好。”
“哎哟,好乖哟。来来来,坐到我身边。”她拉着林铃在苍凛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张妈,拿糖果和蛋糕过来。”
老妇人用一种过分怜爱的目光注视着林铃:“真是的,这么招人喜欢的小姑娘我怎么就碰不到,啊,你还背着书包呢,读几年级了?”
已经拿起报纸在读的男人cha嘴道:“她是林承望的女儿,叫林铃,二十岁了,在音乐学院读大三,作曲系,业余爱好是绘画和网球。不是抢的,是捡来的。她自己坐上了我的车。”
“我认错了嘛……”林铃小声辩解,她并不奇怪他会知道自己的事qíng,毕竟他和哥哥通过电话,自己的学校和社团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查到。
“二十岁,”老妇人拍拍林铃的手,看向苍凛的目光温柔又无奈,“你该不会是想带这孩子去见那帮老顽固吧?”
“没错,”苍凛合起报纸,“在你过来之前,我已经求婚了。”
“阿凛!你怎么能……”
“我能。”男人的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决定了今晚的菜色,“下周订婚。”说完,他站起身,拄着手杖上了二楼。
剩下的两个女人有些尴尬,好在点心端过来,从蛋糕的颜色开始寒暄,在老妇人的有意探寻下,林铃很快把自己卖了个痛快,连睡衣的颜色都在人家不露痕迹的谈话中说了出去。
“老夫人,有一位林先生在大门口,说来接自己的女儿。”管家恭敬地说。
林铃站起来告别,背着书包走出了小楼。没有人阻拦,她想,那位苍先生需要带一个女人回家让“那帮老顽固”看到,恰好碰到了她。现在,事qíng已经解决了。
至于“嫁给我”和“下周订婚”什么的,应该也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和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林铃这次看清了车牌号,坐进车里,低着头道歉:“对不起,爸爸,给你惹麻烦了。”
林承望的脸色很复杂,不像生气,但也绝不是喜悦。司机发动车子,他点起一支烟吸了两口,突然问:“小铃铛,你觉得苍凛,他这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