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却是岑楚多年来受尽百般冷落仍咬牙坚持的重要因素。
他认为是自己有错在先。
他觉得愧疚。
岑楚想转身,可已经来不及了。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打湿了脸庞。
岑楚小时候是爱哭鬼,动不动就哭,找不到池睿川他哭,池睿川和别的小朋友玩他哭,池睿川往他碗里放他不爱吃的芹菜他也哭。懂事后他再也没哭过,因为池睿川说他哭起来丑,笑起来特好看。
那时在病房里清醒过来,麻药褪去,疼得生不如死,他没哭。第一次和池睿川做,他被药物控制,像狂躁的野shòu,岑楚遍体鳞伤,除了疼还是疼。
那时候,他也没哭。
他以为这辈子最疼也就是这样了。
池睿川手伸进大衣口袋,转过身去,背对岑楚:“别哭了。”
看来池睿川没骗他,他哭起来是真丑。
岑楚摸摸脸,按了按额角,又笑起来,他抬头望着池睿川挺直的脊背:“那天我问你有没有婚内出轨,你说没有,那我现在再问你一遍,在我们结婚前,你和叶桥,有没有上过chuáng?”
岑楚上前两步,在池睿川后背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池川。
岑楚小时候懒,不爱写复杂的字,池睿川三个字到他笔下总要少一字。
池睿川问为什么,岑楚就说“睿”字笔画太多,难写,他嫌麻烦。池睿川知道他懒,所以信了。直到高二那年夏天,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岑楚突然叫他“池川”。
他说:“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这样叫你吧,只有我这样叫,没有别人知道,好不好?”
池睿川说好,然后捧住岑楚的脸,在路灯下亲了他。
他说:“楚楚,我喜欢你。”
岑楚当时差点哭了:“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池睿川又吻他,说:“不骗你,你的池川永远不骗你。”
“池川,你不要骗我。”
池睿川艰难点头,过了好一会才说:“对不起。”
岑楚偏了下头,明明是在笑,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
“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qiáng迫你跟我结婚,是我以下作的手段拆散了你们。”
见池睿川想要转身,岑楚从后面抱住他:“别动。”
短短数秒,岑楚松开手。
“池睿川,如你所愿,我们结束吧。”
池睿川坐进车里。
叶桥倾身过去,按住他冰凉的手:“你和他说了我们的事?”
池睿川嗯了一声。
“不后悔?”
池睿川收回手,用力按住额角,嗓音嘶哑:“不后悔。”
岑楚浑浑噩噩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站在陌生的街口,四处张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走错了方向。他低头裹紧外衣,原路返回。
一开始慢慢走,后面开始跑起来。
闯红灯时被一辆出租车撞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岑楚翻身爬起来,动了动胳膊和腿,不疼,起身推开挡在跟前的司机,继续往前,走出几步又被打着转向灯的小轿车别了一下,岑楚摔倒在地,手心蹭过粗糙的水泥地面,不疼。
有人探出车窗,破口大骂。
岑楚没理会,咬牙站起来,接着往前走。
到家后,开灯,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上到二楼,到衣帽间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相机包。
岑楚用力将它抱在怀里,到了这会儿才觉得疼。
浑身都疼,胸口尤甚。
这就是他拿半条命换来的东西。
这就是他倾其所有去爱的男人。
第10章
甄远裤子脱到一半,电话响了。
凌尘用光溜溜的两条腿缠住他:“不许接!”
“好好好,不接不接。”甄远甩掉裤子,抱着凌尘往chuáng上一滚,“今晚谁都喊不走我,宝贝儿来,哥哥疼你。”
“讨厌。”凌尘笑着捶他。
电话响了停,停了又响,锲而不舍。
“哎岑楚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甄远亲亲凌尘脸蛋,放开他,伸手去够裤子,“你看着吧,看我怎么骂他。”
凌尘抓过被子裹身上,坐起来。
甄远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来显,眉头猛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