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楚一枕头砸他脸上:“你他妈才松!”
“别误会,我说的是腹肌啊腹肌。”甄远挠头,嘿嘿笑两声,“再说了,我会不会松你还不知道吗。”
岑楚白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摇头笑了笑,下chuáng进卫生间:“他们几个呢,不说了要一起来?”
甄远掏出手机,坐chuáng头柜上:“我给打发了,那几个太能闹了,你这病才刚好,可别又倒下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岑楚从卫生间出来,进衣帽间找衣服,“晚上有节目吗?”
“有。”
“什么?”
甄远说:“陪你啊。”
“陪你家小可爱去吧。”岑楚很快换了身衣服出来,“我妈打电话了,让我回家吃饭。”
甄远给他家小可爱回完信息,抬头看他:“那你还叫我过来?”
岑楚拿过手机装兜里:“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真是白疼你了。”甄远站起身,问,“你回家,那……池睿川也去?”
岑楚笑:“当然。”
第3章
“我没空。”
“吃顿饭都没空?”岑楚眯了眯眼,“怎么,你那小qíng人不同意啊?”
“胡说什么,我加班。”
岑楚坐公园长椅上,脚边一堆烟头。眼前不断有人经过,有甜蜜牵手的qíng侣、开心遛狗的老人,还有热热闹闹的一家三口,就连穿着运动服独自慢跑的青年,脸上都带着笑。
岑楚看着他们,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挂断电话,重新点了支烟。
池岑两家父辈jiāo好,池睿川年长他两岁。
岑楚是个捣蛋鬼,打小就闹腾,一刻静不下来,池睿川与他相反,他不爱说话,做事谨慎,小小年纪像个小大人。岑楚尿裤子,他换,不吃饭,他哄,作业不会做,他教。大人忙生意赶饭局,没多少时间陪孩子,岑楚经常到池睿川家借住——虽然池家也只有保姆在,但那里有池睿川啊。
为了赶上池睿川,岑楚发奋读书,初中连跳两级,成了池睿川前桌那天,岑楚开玩笑对他说:“你看,我就说了吧,为了你没什么不可以。”
是啊,为了得到池睿川,岑楚什么事都gān得出来。
这么多年,面子里子骨气尊严,他一样没给自己留下。
甄远也问过他,值得吗?
当然值得。
只是随着时间变长,年龄增长,承受能力不及以往,有时难免会觉得累。
岑楚静坐了好一会,起身离开公园,回家取车,开到池睿川公司大楼下。
给池睿川打电话,那边接起,却没说话。
估计是烦了。
岑楚chuī了好一阵风,头有些疼,抬手按了按太阳xué:“我在你公司楼下。”
那边还是不出声。
岑楚下了车,甩上车门,点支烟吸一口:“就吃顿饭,能耽误你多少时间。”
“你好,我是叶桥,池总在收银台结账,需要我帮你叫他吗?”
“结账?”岑楚笑了笑,问,“你们在哪?”
叶桥说了个地方,是家中餐馆。
岑楚又吞了口烟,含糊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不用叫他,我等下再打。”
“好的。”
刚好池睿川结完账,提着打包好的饭菜朝叶桥走来,叶桥笑笑,将手机递过去:“岑楚来电话了,你给他回一个吧。”
池睿川隐晦地皱了下眉,接过手机放口袋里,和叶桥一起走出餐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叶桥小幅度甩了甩左手,笑说,“手疼而已,腿又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打包这么多,我不走动一下哪里吃得完,池总,làng费粮食可耻啊。”
池睿川笑,那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想起了岑楚。
岑楚就是那种被宠坏的孩子,小时候养成的坏习惯,这不吃那不吃,他爸妈没空管,保姆不敢管,池睿川又舍不得管,你要叫他吃一点他不喜欢的东西,他能嚎啕哭上一整天。哭也就算了,他还非要埋池睿川怀里哭,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石头做的心都能给你泡软了。长大后好了些,不喜欢吃的东西你bī他吃,他皱着眉也能吞下一点,就是吃过后心qíng总会变差,不管桌上还剩多少东西,都能拍筷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