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怪你没算计。我躺在chuáng上跟针穿似躺不住,你说,咱就踏踏实实的过不好吗?非要讨那个面子gān啥,弄的上下尽知。我看知道也未必有好处,还记得三儿、四儿送人的事吗,你还嫌造孽不够吗?这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看你笑话呢,还不知道收着······”
何会芸话音未落,只听白国安打断道:“好了好了,你现在还在月子里,就不要cao心这些事了,你说的都对,可是乡亲们热qíng,我们能缩着不办吗?再说现在已经这样了,东西都置办好了,亲戚也都通知了,这会停止也来不及了,算了,你就别cao心了,赶紧休息吧,明天她姑姑、舅舅们都来,肯定会很累。”说完,白国安自顾去睡了,何会芸也和衣躺下了。
第二天,白国安还没起chuáng,乡亲们就来了,追着白国安取这取那,白国安像是被推上磨盘的驴子,一刻也停不下来。
家里这般忙碌,大姐和二姐也没法上学了,托人请了假。可早上起来,二姐似乎想起了什么事qíng,忙从chuáng上翻起身来,背起书包自顾跑了。
大姐不解,也不理会,二姐一向都是极有主意,可她上学这么积极,也是很难见的。
白国安忙不过来,只有找来大姐帮忙,这个家里,现在能帮自己的,也只有大姐了。可怜大姐小小年纪,既要照顾母亲,也要帮父亲跑腿,真是辛苦。可她却是井井有条,像个小大人的样子。
这青玉花谷整整热闹三天三夜,才算平静下来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天气也越来越热了,眼看就要入夏了。
这日,逢着阳光好。一早上起来,妻子何会芸将小儿子带出来在院子里晒太阳,自己在旁替白国安fèng制一件夏日穿的银白色新衬衣。只听见一阵悠远而明亮的调子,从谷底飘了上来,响彻四方。“满园花儿齐开放,绿树yīn浓细糙长。你看那虹似胭脂白如雪霜相辉映,处处争妍簇簇堆锦暗生香。这一旁碧玉生寒仙人掌,那一旁娇容带醉秋海棠。木槿花儿并蒂放,白兰花一朵朵开的赛琳琅。这丛花儿无俗状,它可以与雪中寒梅雨后晚jú比容光。依我看姑娘比它还俊样,芙蓉出水胜淡妆…… ”
何会芸闻声微笑,这个调子伴随了她多少年了。但闻声音越来越响,何会芸对儿子说:“你也听见了,准时爸爸回来了!”说着将儿子抱了起来。
白国安一路唱着歌从谷底上来了。那浑厚的嗓音,合着青玉花谷那特有的回音,听起来隆重而敞亮。
何会芸早就听惯了。只要白国安心qíng好,都会唱。常常是边gān活边唱,那歌声听起来就像是那个庙里的钟声似的,传的悠远。
白国安进了门,放下工具。接了何会芸寄上的茶杯,坐在他那长椅上歇息,两人说着闲话。只听何会芸感叹道:“我昨天听乐婶说了,计委会(计划生育小组)前两天开会了,听说今年的政策很严厉。你回头打听打听,再看看要不要先去找找人,说说话,别到了时候我们又没得应付?”
白国安拜拜手,说道:“你怕啥,和上两次一样,有三儿和四儿那会儿,不是一样躲过去了吗?”
何会芸道:“这次不一样,上两次孩子不在身边,怎么也好说话,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声张,就好了。她们来就找个理由怎么都好说。可是这次偏又搞得满庄的人都知道了。你想想,计生委的人不找麻烦才怪呢?”
白国安仍旧一脸不在乎道:“你怕啥,他们来了可不就是罚钱么,我早准备好了。有什么要紧的,再者大不了拉去做个手术,他还能怎么样?”
何会芸叹了口气,用眼睛白了一眼白国安,没有说话,替儿子拉了拉被角,心里七上八下地厉害。
夏日的脚步已经bī近了,尽管阳光依然散去,那侵人的热气还散落在空气中,让人一阵忧闷。
可这青玉花谷,却犹如一个世外仙谷。chūn日的百花尽散,苍绿成荫,让整个花谷如笼罩在一个大凉棚下,水声潺潺,鸟鸣婉转……
第5章 记忆如花
只是两月有余,白家儿子已经虎头虎脑、圆滚可爱了。
自从生了儿子后,何会芸竟然一反往常,奶水少的可怜,儿子胃口却大的惊人,常常是饥饿啼哭,闹心不已。恰逢那头母羊生了幼崽,奶水充足,便借的这母羊rǔ,白家儿子一天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