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兰见大姐不理会自己,又寻思作弄她。她索xing挨着坐在大姐的身边,说道:“谁不知道你又看得是什么烂书,咱爸可说了,那是不务正业,小心我告诉他去。”大姐见她嚷嚷,不愿分辨,起身换了个地儿。二姐自觉无趣,就心眼一动,对大姐说道:“对了,大姐,我刚才见姗姗姐去咱们家了?怕是找你的,你快去看看吧!”大姐半信半疑道:“是吗?”二姐砸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回答,“是哦。”
大姐起身,朝家走去。丢下二姐一个人,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你不和我玩,就让父亲回去教训你,不过,好像从没见过父亲对大姐像是对自己一样凶。二姐有些气馁,也不多想,转身朝谷外去了。
忆梅比忆兰大三岁。作为大姐,倒是很有长姐的风范,因爸爸妈妈忙,从小就开始照顾妹妹们了,所以她在父母眼中,嫣然已是个小“大人”了。
虽然不全信二姐的话,但是大姐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照往常,这个点,自己也该回家帮妈妈烧饭了。
看见大姐回来了,父亲急躁的嚷嚷道:“一大早这又那里去了,家里有客人,连壶热水都没有,快去烧;大huáng像是饿了,快给它喂些食,免得老在那噢噢叫;还有我早上宰了只jī,一会儿入锅炖上……”大姐答应着,朝里屋看了看,没有见到母亲,但是听到了说话声,有几个声音在低低的对话,大姐听不听他们在说什么,家里的蓝花布门帘拉着,父亲像门神似的守在了门口,她偷瞄了眼面露森严的父亲,不敢停留,赶紧去忙活了。
白国安进了屋,不一会又出来了。他拿起铁锨,走了两步却又返了回来,他在门口不停的踱着步,紧握的双手找不到地儿安放,来回的挥舞着,像只被绳栓住了的公牛。
初chūn的花谷还是有那么一丝的寒意,虽然今天的阳光不错,可是有几丝风chuī在身上不免有些凉意。
蚊虫也是过端午后才会出xué,这里比谷顶的天气要寒几分。
从缸里舀上来的水是那么冰冷,大姐一勺一勺的将水倒在一个盆子里,她要将那只jī清洗gān净,好下锅炖了。
终于收拾好了,大姐沏好茶,给父亲送了过去。jī下锅了,火苗呼呼地窜着,大姐将双手伸向火光,烤着冰冷的手,感到了绒绒的暖意。她给炉上架了几根木条,火苗噼啪响了几声,像是pào竹似的,像是有喜事来报。火烧越烧越旺了,像是一团欢闹的孩子,她心里一乐,不仅笑了起来,脸上漾起红红的火光,雪白的皮肤显得更娇美水灵了。
大姐望着火光,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隐约感觉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qíng。她从窗户口望了眼父亲,只见他蹲着院子里,手里拿着斧头,用力地削着一根木头。
大姐呆呆地望着她,心里袭来一阵紧张,她闻着锅里飘出来的香味,思绪也跟飘出了青玉谷。最近她迷上了《小妇人》,这让她沉迷其中,眼前也时时能看到其乐融融姐妹们欢笑的画面,也让她总能想起另外那两个妹妹来······
白国安自从承包了这青玉花谷。他的日子可是年年安泰、吃用不尽。邻里都赞叹他有头脑、能gān。
当年这里可是一个荒谷,杂糙遍地,无人问津。如今像是被他施了魔法似的,成了一个聚宝盆,这百十里山谷,到了秋天,满树红、huáng的果子,香飘十里,最是诱人。白国安招来一批批的客商,将果子销往各地。
看着一年一年的丰硕果实,白国安的心里也美滋滋的。
在庄稼人看来,本已是安居乐业,幸福美满的好日子了。
可是,在白国安心头有一件让他吃不好、睡不香,又不好对人说的愁事。这件事qíng绕在他心头已经很久了,如今随着年纪的增长,尤其是在老婆生下了四女儿之后,便更让他忧愁了。
虽说衣食无忧了。可在白国安眼中,人到中年,膝下无子,内心充满了无限的煎熬。他心里惶恐着,不甘心白家没了男丁。难道我白家要绝后不成吗?可他就是不相信命运的安排,在妻子生下三女儿后,为了躲避计划生育政策,将三姑娘送养给了一个亲戚家。不想,第四胎又生了一个闺女,白国安的心里这才开始发慌了。但是,在他做过慎重的考虑后,还是决定将四姑娘送人抚养,以躲避生育政策。如今……如果算上那个夭折的儿子,这已是第六胎,唉,到底是男是女?白国安焦急不安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