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武叔见二姐一脸的怒气,杏眼园瞪,不怒自威。便唬她道:“二姑娘怎么这么厉害,分明是个假小子,当心以后有了弟弟,爸妈不要你了。”二姐听了更生气了,他上前拿了一根竹棍,硬是要将焦武叔从花地里给赶出来,可怜她那么小年纪,怎么是身qiáng力壮的焦武叔的对手。
这时,父亲走过来,夺了二姐手里的竹棍,呵斥道:“都忙着呢,别添乱,去屋里,把我的工具箱拿来。”二姐正yù向父亲告状,一抬头,见父亲淌着汗,虎着脸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知道父亲的脾气,向来只爱大姐,不爱自己。她只好把气又憋回肚子里,瞪了一眼焦武叔,扭头去了里屋,取了父亲的工具箱,回头只见妈妈在chuáng上斜躺着,邻近的乐婶和李婆婆在旁边坐着,她们围着chuáng边,柔声的和妈妈说话。
“兰儿”母亲轻轻地叫住了她,“给乐婶和李婆婆拿些茶水来!”二姐正满腹地委屈,不知道如何发泄,听见母亲的柔柔声音,便再也憋不住了,她扔下工具箱,便朝母亲扑了过去,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啦……” 乐婶拦住了她,替她擦拭着眼泪,李婆婆也和颜安慰她。
母亲躺在chuáng上,斜了斜身子问她道:“到底怎么了,这是?又闯祸了吗?哎,就你最不省心儿……” 母亲只是叹了口气。
“我没有……”二姐分辨道,“是他们踩了我的苗儿,是他们不好啊!是他们不对,还骂人,呜呜呜……”二姐越发哭的委屈了。
“我当是啥事呢,好了好了,别哭了,过两天婆婆送你一包向日葵籽,好不好!这向日葵chūn天种,夏天就能结出籽儿来,长得跟个小太阳似的,吃起来可香了。”李婆婆安慰道。
只见乐婶从脸盆架子上取了毛巾来,替她轻轻擦去脸上的泪迹,拉她到怀里坐了。二姐心里的委屈少了些,竟又想到了自己的花苗,嘟囔道,“那些苗儿是我同学送的,只有这些,还说秋天要留籽呢,可都被踩坏了。”说着又不由得伤心起来。
“踩坏了没关系,我们回头再找同学要点了,你看看妈妈旁边的是谁!”乐婶试着岔开话题。
母亲笑着,接住二姐的手,二姐只看了一眼母亲旁边的小婴儿,就别过脸去。母亲见她如此表qíng,有点诧异,拉到跟前,说:“来看看,这是弟弟!以后,你就是姐姐了。”还没等母亲说完,二姐竟又坐在chuáng边哭了。母亲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忙又问:“怎么了,这又怎么了?”
二姐哭道:“我不喜欢有弟弟!”
“为什么!”大家都愣住了。
“他们说,有了他,你和爸爸都不疼我了,也不要我了,呜呜呜……”二姐边说边哭,哭的伤心极了。
妈妈撑着虚弱的身子,轻声哄她道:“怎么会呢?别听他们瞎说,都是妈妈的孩子,怎么会不爱你呢!妈妈还和以前一样爱你的,而且,还有弟弟,他也爱你!”二姐这才抬头望向母亲。
二姐透过满眼的泪花,看见了母亲的微微的朝着她笑,似乎还是如以前那般爱她。可是,母亲的脸怎么那么白、那么小,记忆中母亲像是一座铁塔,永远在她的头顶遮风挡雨,不曾倒下,可是,眼前的母亲,躺在chuáng上是那么gān瘦、弱小,这个人是母亲吗?
二姐这才打起了jīng神,她揉揉眼睛,擦掉了泪水,母亲的脸看得更清楚了。是她,没错!只是母亲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脸色苍白,眼睛也疲惫的迷成了一条fèng。二姐不紧自责起自己来了,直怪自己莽撞,竟没有发现母亲病了。
忙问道:“妈,你病了吗?需要吃药吗?我去给你拿。”
母亲弱弱的摇了摇头,道:“妈没病,困了,睡会啊!你去看看你姐姐在那,让她过来下。”
“没事,去吧!你妈累了,让她休息下,你出去看看,有什么事qíng可做的。”看着二姐迟疑的眼神,乐婶劝道。说着,乐婶去照看弟弟了。
而一边的李婆婆,坐在窗下,做着什么针线活儿。她是青玉庄有名的巧手,手工活是出了名的好,哪家孩子娶亲、姑娘出嫁、生孩子,都请她做针线,她秀的龙凤枕头会飞似的;剪的窗花活灵活现;扎得花鞋百里称赞。不知道李婆婆这会儿又在忙什么,只见她戴着一双黑边眼镜,在哪儿忙碌着,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