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熙靠着张景棠,一身的疲惫似乎稍微得到了缓解,他闭着眼睛,却抓着张景棠的手臂,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阿棠,你爱的人想要杀了你,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么?”
张景棠听闻,立刻问道:“行舟,你想以前的事了?”
严文熙心里一动,混乱的脑子努力地思考了几秒,他记起自己是假装失忆才在这里住下的,可是他现在心里烦闷,而张景棠又不是需要防备的人,便不想装了。
“嗯。”他低声说,“想起来了,可还不如都忘了的好。”如果他真的失忆了,不记得杜默,也就不会被杜默在心口狠狠cha上一刀。
沉默了一会儿,严文熙感觉到张景棠小心翼翼地伸手轻拍着自己的后背,那不急不缓地语调温柔地说:“那就忘了吧。”
“我也想。”严文熙低喃。
“睡了就忘了。”张景棠低语,“我在这里陪着你。”
“真的?”
“真的。”
“嗯……”
严文熙喝醉了竟真的信了张景棠的话,他的头枕着张景棠的肩膀,仍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就这样在沙发上睡着了。
浅眠了一会儿,他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掰他的手,心里一阵不慡,索xing一把抱住对方,就势躺倒在沙发上,察觉到对方不再有动作,才满足地又进入睡眠。
喝闷酒的时候,怎么喝都不觉得醉,第二天醒了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
严文熙睁开眼时只觉得一阵阵头疼,还有些犯晕,他不太舒服地想起身,才一动,就察觉到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你终于醒了。”张景棠无奈的声音响起。
虽然昨晚喝醉了,但发生了什么他还是记得的。严文熙其实酒量不错,这也是因着严家生意而练出来的,偶尔喝醉也不至于失态,但昨晚喝的是伤心酒,一扎啤酒就让他变得跟小孩子似的,差点没在张景棠面前哭出来,现在想起来真是令他汗颜。
他连忙放开张景棠,坐起身来,想着张景棠体质不好,连忙说:“昨晚我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让你在沙发睡了一夜,没感冒吧?”
“没事。”张景棠撑起身子,看了他一眼,还有心qíng开玩笑,“昨晚盖着真皮棉被,倒是快捂出痱子了。”
见张景棠是真的没有生病的征兆,严文熙这才放心,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失意,又连累无辜的张景棠进一趟医院。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饿了吧?”
张景棠说罢,起身去了厨房。
严文熙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想起张景棠被自己压得动弹不得就这么将就地在沙发上睡了这么久,心里怪不好意思的,连忙跟进厨房里。
“还是我来吧,算是昨晚无礼的赔礼。”
“不用了。”张景棠头也不抬,“送行宴还得主人家来做,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严文熙一愣:“送行宴?”
“是啊,你不是都想起来了么?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道理了吧……”
听着张景棠这么说,严文熙竟莫名觉得他的侧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阿棠,我没说我要走啊。”他说着,反问道,“还是阿棠你不愿意留我?”
张景棠这才扭头看他,眼中闪着微末的光彩:“你不走?”
严文熙点头,严家那边的清查和反噬才开了个头,他还得在这里装死好一段时日,何况,他不知道现在回去该怎么面对杜默。
“为什么?你既然都恢复了记忆,何必留在这里。”张景棠说着,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从你来时穿的衣服我就看得出,你应该是有脸面的人物,我们这种小镇……”
“小镇很好啊,我倒是很喜欢。”严文熙真诚地说,他心底已经有了计较,既然不想再骗张景棠了,索xing半真半假地告诉他原因,“我不回去也是有原因的。”
“嗯?”张景棠仰起头看他,等他说明。
“我昨晚突然恢复的记忆,想起我还有个哥哥,已经和他联系过了。但是我不能回去,回去就有危险,我昨晚跟你说过……”严文熙并不想提杜默的事,他见张景棠点头表示理解,便跳过了这件事,“我必须得等到事qíng都解决了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