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见着一对小qíng侣在河边散步,严文熙突然想起也该和张景棠出来约个会什么的。晚上河边又冷又cháo,张景棠畏寒,这里不合适,不知道镇子上有没有适合约会的地方。
严文熙回去后就跟张景棠说了这事,张景棠先是一愣,继而便不好意思起来,说:“倒是有一些咖啡馆之类的去处,但是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的,镇上的人要怎么看啊?”
原本严文熙是想像普通朋友那样,两个男人在一个地方那个坐一坐,说说话,别人一般也不会多想,但一听张景棠说卿卿我我,顿时就在心里笑自己想岔了。
约会正是qíng侣卿卿我我的一种活动,如果就像普通朋友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心里念了两遍卿卿我我这个词,严文熙突然就有了新的想法,他笑着拉起张景棠的手,让他站起来。张景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顾不上放下手里拿着的书,先站了起来。谁知道严文熙竟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了,然后趁张景棠疑惑的工夫,猛地拉了张景棠一把。
“gān什么?”张景棠一时不查,惊慌地问,人跟着就倒在严文熙身上。
严文熙伸手抱住坐在他腿上的张景棠,对着他坏笑道:“卿卿我我呀。”
张景棠立刻拿手里的书挡着脸,缩在他怀里不吭声,严文熙明显看见他耳朵开始泛起粉色,坏心更起,问他:“这就害羞了?那待会儿卿卿我我的时候该怎么办?”
像张景棠这样淡然的一个人,偶尔撒娇或害羞,让人更觉得可爱。
“不是害羞。”张景棠却出乎他意料地说,极小声,“你刚才笑得……太好看了……”
严文熙心里一动,他慢慢拉下张景棠的手,迎着对方看过来的视线,落下细密的吻,额头,眼角,鼻尖,嘴唇。
“阿棠。”严文熙伸手抹掉了张景棠唇上的水渍,柔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嗯?”
张景棠轻轻喘了几口气,低声答道:“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看着你趴在chuáng边睡着的样子,忽然就觉得,我要找的人在这里,在我面前。”
严文熙本来以为张景棠会问“你呢”,但是张景棠却没有问,他甚至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地靠着严文熙,享受着两人相拥的亲密。
“阿棠。”严文熙将下巴支在张景棠肩头,说,“你在读诗词么?念给我听吧,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嗯。”
张景棠应着,捡起掉落在一旁的书,随意翻开其中一页,慢慢地念了起来。
“十八年来堕世间,chuī花嚼蕊弄冰弦。多qíngqíng寄阿谁边。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偏。相看好处却无言。”
那缓慢悠长的语调仔细念着一首首词,听得严文熙心境越发平和起来,他怀抱着张景棠,忽然觉得自己对感qíng的追求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境界。
昨天他跟自己说,要好好待张景棠,不让他再有一丝不如意;而现在,他觉得这还不够,他还要努力走出过去的yīn霾,敞开心扉,终有一天将张景棠放在心里最柔软也是最重要的地方,这个人值得他这么做。
张景棠后来念得累了,便放下了书,感叹道:“原来这样就算是约会么?”
“怎么,阿棠不满意么?”严文熙略有诧异地追问。
张景棠却笑着说:“不是,只是我没有跟人约会过,不知道这是这么一件……让人心里满满都是欢喜的事。”
严文熙点头,说:“我也是。”
“也是什么?”这回倒轮到张景棠露出诧异的神色了。
“也是第一次知道,约会是一件让人感觉如此舒服的事。”
“你不是有……”张景棠下意识地追问,却在说到一半时住了口,他面带歉意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严文熙摇摇头,他现在并不会太过介意杜默的事。
虽然刚得知杜默想要他的命的那几天,的确心痛过、失望过、颓丧过,但其实他的感qíng早已经被几年时间的冷漠和拒绝消磨光了,而现在,他认为自己已经用命还了他欠杜默的。他毕竟是个男人,不能总沉溺于过去的失败和悲哀而不能自拔。
“我和他,从一开始感qíng就不好。”严文熙第一次和张景棠说起杜默的事,“因为我做错了事,所以他对我一直很冷漠,每次约会到最后总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