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阿恒也派了人去查探那三个人还有张景棠回忆的其他受害人的下落,陆陆续续也有一些消息回来,但毕竟已经隔了好几年,这些消息再往下查往往都没了后文。特别是那个赵富贵,据说当年酒吧关了以后,他就离开了K市,被问的人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严文熙急于想找到这个人,当然不吝于和市局分享自己的qíng报。这人在外面逍遥多一天,张景棠无法安心的日自己就多一天。
在接待室等了一个多小时,张景棠才从谈话室里出来,被专案组长带到接待室。显然再一次回忆又影响到了他的qíng绪,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jīng神。
“阿棠。”严文熙连忙起身迎了过,“你还好吗?”
“有点累。”张景棠恹恹地说。
“小吴,给张先生倒杯热水。”组长扭头对身后跟着的小警官jiāo待,又转向两人说,“还请张先生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还有话想和严先生谈谈。”
姓吴的小警官立刻进屋倒了杯热水,扶着张景棠坐下了。严文熙和张景棠说了两句安抚的话,才跟着组长走出了接待室。组长没有带严文熙去谈话室,而是去了楼梯间,两人很有默契地走到半层处停了下来。
“严先生,又见面了。”组长看着严文熙,说话也很客气,“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陈科长请说。”严文熙也客气地回。这个组长是市局刑侦一科的科长,严文熙之前没少跟他打jiāo道。
“你是怎么认识张先生的?”陈科长直盯着严文熙的表qíng。
“这和案件有关系吗?”严文熙说着,摆了摆手,“算了。我之前出车祸的事,陈科长你也知道吧?那时张景棠偶然救了我,所以我想要报恩。”
严文熙回来K市后,严家对外宣称的是他出了车祸,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
陈科长神色严肃,他说:“我看比这要早吧。”
严文熙不说话了,他看着陈科长,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明明有这么大一个案子摆在这里,却还想着要抓自己的错吗?
“这三天,我们也调查了很多。那个酒吧关闭,里面好像有严先生的手笔吧?”
看着张科长戴着的警徽,严文熙却突然走了神。
张景棠想将制造了他最恐惧的噩梦的畜生送到法庭上审判,那自己就没有罪吗?当时自己的bào行,可是差点让他丧命,难道不也是一场噩梦吗?只不过yīn差阳错地让张景棠逃离了那个畜生,就这么轻易地得到了谅解,甚至他还感激自己所做的补偿。
张景棠说不怪他,但严文熙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此时他突然起了一个念头,他是不是也应该接受法庭的审判?否则他怎么才能赎罪?
“严先生怎么不说话?”
张科长的问话将严文熙的神思拉了回来。
“当年,我因为误会打了他。”严文熙突然开口,然而因为当年的事牵扯到了他不想提的杜默,他不想解释具体发生了什么,“下手很重,原告律师努力一点,定故意伤害判个十年是没问题的。”
“严先生?”张科长惊讶地叫他,仿佛眼前的不是他认识的严文熙一样。
严文熙并不理会,他继续说:“不过现在还有那个畜生要抓,我现在还不能进去。等这个案子结了,我自己来自首。”
陈科长张了张口,要说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现在,我协助调查的话,这个案子的进展会更快一些。陈科长觉得呢?”
陈科长看着他,最后说道:“这个案子很大,我们的确要尽快解决,别的可以以后再谈。”算是认同了严文熙的提议。
和陈科长达成合作意愿之后,严文熙返回楼上,去接待室找张景棠,准备接他回家。休息了一会儿的张景棠,脸色缓和很多,他见到严文熙进来,对他笑了笑。
“文熙,我好多了,我们走吧。”
自从那天早上两人说开之后,张景棠似乎放下了某种负担,对待他就像是对待一位老朋友一样,会叫他的名字,会和他说笑,会展现更多的qíng绪。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就有点饿了。”张景棠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和他说话,“中午吃什么呀?”
严文熙看着这样生动起来的张景棠,觉得眼角有点湿润,但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