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描述,听得严文熙心里一颤,心里对那个畜生的杀意又升了几分。跟着,他马上就明白了张景棠想表达的意思。他无非是想告诉自己,脑部积血是那个畜生造成的,而自己只是戴着戒指误伤了他。
可是,严文熙在心里问,阿棠你也不能肯定这个伤与自己毫无关系吧?
张景棠眨了一下眼,好像知道严文熙心里在想什么,他很认真地说:“我知道这伤不是你赤手空拳打几下就能造成的。那几天,因为赵富贵将我扔在楼上不管不问,我才开始生病发烧。总之,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你只是误伤,我也是这么跟陈科长说的。”
严文熙都能想到陈科长无奈且愤懑的表qíng了。身为受害人的张景棠,坚持这些伤与自己无关或是误伤,不肯起诉自己,就算自己想认罪,没有监控也没有证词,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张景棠说无法接受自己的感qíng,却几乎没有拒绝过自己的善意,如今还总想着为做错事的自己开脱。这个人,总是在为别人设想,你对他好一分,他一定拿十分来回报你。他原来就知道张景棠是这么好的人,如今更是感到愧疚与不安。
空有钱与权的自己,真的配得上这么好的人么?
当初信誓旦旦说着不会放手的自己,恐怕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不自信的一天。
最后,严文熙对他说:“阿棠,我都听你的。”
之后严文熙将张景棠送回了工作室,说好晚上下班再来接他回家。
自从赵富贵被抓以后,张景棠就说想回原来的公寓住,严文熙也没反对,不过偷偷安排了手底下的两个人,加入了小区保安的队伍。现在,每天晚上他接了张景棠回家,就是两人独处的时间。因为他经常以太晚了为由留宿,张景棠还买了气垫chuáng回来。
这晚一起吃过晚饭后,严文熙去洗了碗——他们两人现在默认一起做饭,轮流洗碗。等他擦gān净手,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张景棠正拿着两套衣服从画室里走出来。
“衣服都做好了,还是迟了一些。”张景棠举起衣架,免得裤子垂到地上,“你去试试看,有没有还要改的地方?”
严文熙笑着拿过衣服说:“肯定合身,不需要改。”
张景棠也跟着笑:“别瞎说,试了给我看看。”
这是一套宴会上穿的礼服和一套工作场合穿的正装。和在临水镇比起来,大概是因为张景棠跟着大师学了一段时间的缘故,用料和款式都讲究起来了。再看裁剪、对线和针脚,不得不说,他就算失忆了,这手上的工夫还是那么细致。
严文熙先试了礼服,张景棠绕着他细细看了一圈,最后在他背后停下,用手拉了拉衣服下摆,顺手就用食指抚上了衣服后背的中线,嘴里念着:“这里要改。”
张景棠不知道,他随手一划,激得严文熙背上的jī皮疙瘩都翻了起来。这若有若无的触感,实在是太厉害了。严文熙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后背还可以这么敏感的。
他扭头看过去,只见张景棠专注地用手悬空比划着自己后背的尺寸,便什么也说不出了。他等了等,见张景棠没有再比划了,而是在手机上记录着什么,才问:“我去试另外一套?”
“嗯,去吧。”
进了浴室,严文熙脱下礼服和衬衣,反手就摸了摸自己的脊柱部分,并没有什么感觉,他才松了口气。
刚才他还以为自己被开发了奇怪的地方。
换好了这一套正装,严文熙理了理头发,走出了浴室。
张景棠见他走出来,很是满意地说:“这个颜色很称你,像个年轻的绅士。”
这套是带马甲的三件套,布料是中灰色配上白色细条纹,稍微处理了一下肩腰,弱化了肩背的肌ròu感,让严文熙看起来像个读书世家出来的公子。这套用在需要出席严家白面的场合时就很合适,能淡化他常年混在暗处的那种煞气。
“我很喜欢这套。”严文熙在张景棠面前主动转了一圈,让他看清楚上身效果。
张景棠看了看,点头道:“很合身,没有要改的地方。我给你洗了熨好,就能穿了。”
这样的场景,让严文熙想起以前在临水镇的时候,张景棠给他做了衣服,他也是这样试穿给对方看。那段在临水镇的时光,他只是个普通人,和张景棠一起料理裁fèng铺,一起生活,实在是令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