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到镜子前检查自己的宝贝脸蛋,发现左眼下有一道斜斜的血痕,手一碰,又开始流血了。
他想起陈暹家的那只猫在仓鼠脸上留下的抓痕,心里一阵后怕,赶紧给陈暹打电话。
这抓痕没有实时上传到他脸上,所以他一度以为仓鼠受了什么伤或者死掉都跟他没关系,甚至还抱有仓鼠一死他就不会再变过去的期待。
如果抓痕再晚一点出现,恐怕几天之后他就要脑子碎一地地死掉了。
……
陈暹的手机屏幕渐渐变暗,好像在宣告等待者的希望一点点灭掉一样,但意外的是那光灭掉后又忽然猛地亮了起来。
空荡荡的实验室里忽然响起QQ电话铃声,回声大的吓人。
陈暹故意晾着他不接,等待的那半分钟里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角上扬的角度越来越明显,指尖点接通电话时,笑意已经蔓延到了眼睛里。
“喂,仓许?”声音没有控制好,差点暴露了心情。
“不能解剖!日,老子会死的!”仓许抱着手机怒吼,居然这么久才接,也不知道自己那仓鼠小老弟的脑袋还在不在。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陈暹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你不明白?呵!你明白的很!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仓许咬牙,都这样了不能再瞒着了,现在让陈暹把仓鼠脑袋缝上说不定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我就是你养的那只仓鼠!”
“不要开玩笑了,很晚了,我要睡觉了。”陈暹不觉得自己坏,这只不过是解题的常规操作而已。
“你睡个毛线,我知道你在实验室里!”仓许急的嘴角起了个小泡,“我没跟你开玩笑,虽然我只是魂穿过去,但是那仓鼠受的伤会出现在我身上!你赶紧把他脑袋缝上听见没有!”
陈暹捂住嘴巴扭头深呼吸,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啊!我真没开玩笑!你再不把他脑袋缝上我脑袋就要炸了!”仓许急哭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原来人要死的时候真的会感觉这么无力。
“我为什么要信你?”陈暹觉得还不够。
“你……”仓许使劲捶脑袋,“我把你手机锁屏密码改了!一横一竖的图案,能不能证明!”
陈暹没说话。
“日,我想想还有什么……”仓许绝望了,趴在床上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刚刚还拿你手机打王者,两把都输了,第一把还让人举报了。”
陈暹还是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承认,昨天晚上也是我拿你手机发说说,我知道这么恶作剧不对,我道歉,但是你不也欺负我半天么!”
陈暹揉揉憋笑憋到痛的肚子,慢悠悠地问他:“以后还乱发吗。”
“不发了……”仓许哭湿了半边枕头。
“好,我把他脑组织填回去,不说了。”陈暹迅速挂掉电话,捂着嘴巴嗤嗤地笑。
他爸拿着福尔马林回来看到他这样子有点懵:“你怎么还不开始?”
陈暹抬头,恢复了淡定的表情,“不剖了,舍不得。”
“一只仓鼠,有什么舍不得的?”陈爸爸陈爸爸也是个没有感情的学霸。
“不是舍不得仓鼠。”陈暹轻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不解释了,把打了麻醉的小鼠拎回袖子里放着,小心翼翼。
“行吧,随你。”陈爸爸放下福尔马林,“走啊,吃肉去。”
“好。”
……
仓许挂了电话后又抱着枕头哭了好半天,委屈,太委屈了。莫名其妙地一睡着就变成仓鼠,还要被人解剖。
某些人的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吓人。
他脑补了一下仓鼠在手术台上被开颅的画面,不由得又联想到自己的脑袋过两天会有什么反应,是先整个炸开再缝上还是直接被缝好呢……
他猜陈暹给仓鼠缝脑袋没这么快,所以他不敢睡,生怕一睡着又回到仓鼠身上,正好赶上麻醉药失效,自己要眼睁睁地看着陈暹缝自己。
熬到两点多的时候已经困得发抖了,仓许想着仓鼠脑袋应该差不多缝好了,但是他依然不敢睡,怕疼。
抱着手机玩王者玩到早上六点,终于看到天边亮起了一丝丝光,仓许又激动又委屈,好像太阳公公真是他家亲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