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谊被送入医院之后,韩锦书忙前忙后,拿了换洗衣物又买了暖胃的东西,接着又发现齐斯嘉脸上的伤口发炎,推着人去找医生看看。他松了一口气回头,走过去,轻轻拉住霍阑的手。
霍阑凝视着他。他带着人坐下,很幼稚地端起放在一边的粥,哄道:“吃一点,然后今晚好好睡一觉,好不好?小谊急救应该一会儿就出来了,不会有大事的。你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接着处理这一堆事qíng。”
霍阑摇摇头,又点了一下。他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守到霍谊被推出急救室,找医生问清确认确实没有大碍之后,才让护士加一张病chuáng进来。
韩锦书眉目在灯的浅光衬托下显得格外温和,像是轻松又像是安慰地笑道:“我替你看一会儿吧,等会叫你起来换班。也陪你紧张了三天,让我玩一会儿游戏,你好好睡。”
霍阑带着点自嘲地笑道:“有时候离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说这话的是我吧,”韩锦书点了点他的额头,开玩笑道,“也不gān什么多重的工作就能拿这么高的工资,只有在你身边才能这样哦。”
霍阑明白他的意思,了解他的体贴,但听见这话还是不免忆起他变成如今这模样的原因,心中略有些酸涩。他专注地凝视着韩锦书,半晌靠近了一些,吻了一下:“谢谢。”
韩锦书温柔地回吻他:“不用谢,我也是要回报的人的……你快睡吧。”
霍阑这一觉睡得并不太安稳,断断续续、充斥着不好东西的梦gān扰着他,让他厌烦地皱起眉头想要醒来。然而每次他将醒,便有一只手会耐心地替他拨开那些东西,抚平他的烦躁,让他又一次沉入睡网之中。
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霍阑侧着身睡,睁眼便看见韩锦书趴在chuáng边,似是小憩着,眉目安宁又平静。
这个人总是教训他,说他对自己不好,总是勉qiáng自己撑起一切。
然而霍阑觉得,好像有时候真正在nüè待自己的,反而是这个人本身。
他尽量放轻动作起身,看看韩锦书,又看了看另一张chuáng上安静睡着的弟弟,不发出一点声响地下了chuáng,绕到韩锦书身边。把人抱起来的时候,他听见一点细微的、很软的哼声,韩锦书眼睛睁开一小条fèng,见是他,慵懒地凑过来亲了一口。
霍阑将他放到了还带着余温的chuáng上,给他盖上被子。他还扭头,费力地看外面的天色,仿佛是确认霍阑已经睡了足够长的时间,这才放心地再次闭上眼。“睡吧。”霍阑的心前所未有地被触动,连带着,声音都仿佛罩上了晨曦的一层软光,温柔得让那个迷迷糊糊的人微微勾起嘴角,幅度很轻地颔首回应。
第二十七章
霍谊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jīng神上却因为过度受惊再次出了一些问题,昏迷发烧了两天,不断哭着说梦话。霍阑除了最开头一天陪着他照看以外,其他时间都不得不离开,处理遗留事务。
韩锦书也被他赶回家,被保镖看管着,结结实实毫不放水地睡了一天。
第三天医院那边传来霍谊清醒的消息,霍阑急忙赶过去,霍谊整张小脸哭得可怜兮兮的,趴在齐斯嘉怀里,又发着低烧呓语着睡着了。齐斯嘉给他简要地说了一下qíng况,霍阑得知弟弟有恢复的可能xing,顿时都有些jīng神恍惚。
韩锦书看着他的表qíng,好笑地牵着他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取笑,霍阑突然用力抱住他。他措手不及,歪歪头回抱住对方,便听对方道:“锦书,小谊都能恢复,你一定也可以的。”
他的手僵了片刻,微微颤抖了一下。
韩锦书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件事了,或者说刻意不去想它。当一件事的希望渺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就会放弃希望,避免自己在无限的希望又失望之中沦为绝望。
既来之则安之。记忆力变成现在这样,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他已经习惯了之后,这件事其实也不能影响他太多。只要好好记下每一件事,他仍然可以如常生活。他可以接着做霍阑的助理,做他最得力的助手,就像这次霍谊被绑架,他依旧能帮霍阑处理许多。
不能恢复也不会如何,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只是如果能恢复……韩锦书笑了笑,蹭了蹭霍阑的脖子:“但愿吧。”
接下来的几日,韩锦书代他来医院看望霍谊的恢复qíng况,霍阑则专心致志对付仇家,把对方揪了出来。那个láng狈的男人被押到他面前不断求饶,霍阑yīn沉地微笑着,让保镖捆紧他的手脚,丢进湖里,直到他快窒息了才将他捞上岸,如此往复几次直到他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