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泽一眼看破夏珍心里想的什么,比她快一步说出来,这倒让夏珍有点不好意思,总有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有了这么一出,接下来不论陶泽做了什么,夏珍都是安安静静地受着了。
陶泽将碍事的袖子彻底撕下来后,就倒出一盖子的消毒水开始给夏珍的伤口消毒。
第一遍的时候,消毒水刚刚沾湿了伤口,夏珍就一个激灵,整个人缩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将手臂抽回来。
别看她很坚qiáng的样子,但其实超级怕痛。
夏珍长得随母亲,皮肤白白嫩嫩的,特别容易留下伤痕,经常是自己没发觉的时候身上就哪里青一块紫一块了,时候发现都结痂太迟了。
这也导致她比常人更加怕疼怕烫,小时候伤口擦破点皮,都要夏妈妈chuīchuī。
后来长大了,才好点,但也没好多少。
而且夏珍不仅自己怕痛,还怕看到伤口,特别是触及血ròu的严重伤口。
比如刚上中学,那时候对于那些症状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有一次她爷爷在削甘蔗皮,刀子一错,直接将大拇指的ròu连带指甲削去了一片,鲜血顿时涌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那时爷爷叫她去买创可贴,夏珍越是看着那个血ròu模糊的伤口,整个人就越是恶心,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来到岛上,受伤倒是没少受,但都是些小擦伤之类的。
对于这些,夏珍已经是不痛不痒了。
但此刻看到自己肩膀上,有些深又有些血ròu模糊的伤口,脑子里嗡的一声,就有点晕。
就连消毒水碰到伤口的刺痛,在那个瞬间都比不上晕眩感qiáng。
陶泽察觉到夏珍的不对劲时,消毒水已经是过了伤口一遍了。
他抬头,正好触及夏珍的视线。
明明一直低头在看伤口,但是视线却怔怔的,感觉好像要穿过他看到什么别的地方去了。
陶泽换棉签的功夫,手掌在夏珍面前晃了一下。
夏珍没反应。
“你在想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夏珍立马晃了一下头,移开了视线。
旁边的绿树森林看了几秒,才终于恢复过来。
“好了?”
陶泽利索的在消毒好的伤口上抹上药膏,又用绷带将胳膊包扎起来,全部都做好后,才对夏珍说“好”。
“刚才gān什么去了?”
要陶泽相信夏珍什么也没gān,就是在海里游泳,然后不小心撞到了石头,划拉出了这种口子。
陶泽又不是傻得,他怎么可能信。
首先,如果是石头划得,那得是多么锐利的石头,才能划出如此整齐而且一两厘米深的伤口,而没有别的擦伤?
再者,夏珍竟然是没有丝毫的察觉???
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太难说服人了。
夏珍还没组织好说辞,只要借故转移话题。
“我换个衣服,你转开转开。”
其实陶泽看倒是没啥,夏珍里面还穿着运动背心呢,露也露不出啥。
主要是,陶泽身上还带着摄像机呢。如果拍下来,岂不是要给全国观众看了?还是有点不得体的。
至于夏珍,从上岸开始,她就没有打开过摄像机。
一开始是忘记,现在是不想。
伤了一只手臂,夏珍要换衣服还是有点艰难的。
气喘吁吁终于将衣服换好,陶泽听动静转过头来,看到满地一片碎布。
原来夏珍嫌胳膊受伤不好抬起,反正也不打算穿都是血的衣服了,gān脆用小刀将衣服割破了撕扯下来换的。
“粥熬好了吧,我肚子饿了,闻起来好香啊!”
夏珍拙劣地转移着话题,将咕噜咕噜冒泡的锅端离开三脚架,放在泥土地上冷却。
又用破布裹着把手,将粥倒在她喝水的水壶里。
粥太烫了,夏珍有点心虚,急急忙忙想要喝,却被烫到了嘴巴。手掌不停地扇着风,夏珍偷看陶泽,却发现对方从始至终一直看着她,自然是将这个窘态尽收眼底。
“现在能说了?”
“好啦好啦,说就说。”夏珍将水壶丢到一旁,等它凉,也不打算抗争了。
陶泽观察力敏锐,也不知道哪里被他看出来了,大不了别全盘托出就好了。
“我就下海想去游泳,谁知道碰到了一条水蟒,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