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放尊重点!”徐承渡用力拍了拍后座,那上面的皮革早就失去了该有的光泽,看上去gān枯得好像马上就能裂成碎片,“我的爱车是有名字的!叫小彗星!虽然是打赌赢来的,但他从归我的那天起就是我的人了!跟着我久经风霜,不许你说他坏话!”
说着,摩托车的引擎发出两声余韵悠长的低吼。
面对连车带人龇牙咧嘴的双重威胁,白格蠕动了两下嘴皮子,识趣地闭上了。
“给!”正低头继续检查着这辆车的状况,一个泛着银光的东西不偏不倚地朝面门咋来,白格下意识接住,搂在怀里。
低头一看,是个头盔。
拎着头盔,他不确定地指了指“小彗星”,“你是想让我坐上去?”
“小彗星”破碎的尾灯微弱地闪了两下。
“我们要去哪里吃宵夜?很远吗?”白格犹自挣扎。
徐承渡一把扣上黑色头盔,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想竞走半个小时的话。”
“说真的,我们可以拦个计程车。”白格做着最后的努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命比你想象中值钱……”
话还没说完,徐承渡从摩托车上跨下来,径直走到他面前,夺过他手里的银色头盔,二话不说,照着他脑袋粗鲁地按了下去。
戴完还用食指弹了弹,骨节敲击头盔,发出两声清脆的叮声。白格觉得自己的脑浆整个儿被震dàng了两下,说不出话。
“别废话了,我饿。”
白格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一把,临上车之前叮嘱了一句:“你!注意安全!”
但是某人的人生字典里一向没有安全两个字,即便有,也一早就被狗吃了。
刚一上车,徐承渡一个油门拉到底,加速的同时按了下喇叭,擦着慌忙跳开的行人险险掠过。紧接着一个转弯甩尾,后轮胎差点打滑。
这堆奔跑的破烂没什么别的优点,加速度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却遥遥领先于正常机车。再加上一些不太合群的喀啦声,碎片在剧烈震颤中演奏成一首吵嚷喧嚣、自成一派的摇滚打击乐,连带着白格的耳膜也在被迫共舞。
风声呼啸,白格不得不提高音量,然而头盔底部边缘硌着他的下颌骨,令他每说一句话都得受一发撞击。
“你总是这么不要命的吗?”
“你说什么?吃什么?”
“注意那辆大卡车!它在变道!”
徐承渡猛加了一把油门,从那辆笨重的又大又丑的卡车旁边迅速切过,扯着嗓子喊叫:“我们吃烧烤吧!”
白格:“……”
发现全程在jī同鸭讲之后,白格闭上了嘴巴,默默把抓着“小彗星”后座边沿的手缩回来,紧紧地掐住前面人的腰际。
他得先保证自己不被这个疯子甩下去。
背后突然有温热的躯体贴近,徐承渡整个人一激灵,“小彗星”接触不良般喷了几个不连贯的短音。绷紧腰部肌ròu,他用手臂的力量把自己整个儿往前挪了挪。
然而白格顺势继续贴上来。
摩托车上能施展的空间有限,想保持距离都没处躲,徐承渡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敏感,属于白格的热辐she熨烫了他半边身子,雷电般的战栗袭击了他的大脑。然后身体像是本能地去刻意感知,他慢慢地透过不算薄的衣料,感觉到白格突出的胸肌,白格胸腔里鼓动的心脏,白格搁在自己髋骨上的灼热掌心,他甚至感觉到白格的腿时不时跟自己的摩擦碰撞。
一股急速的热流从脊椎奔腾着涌向小腹……
遇上路面的减速带,整个摩托车抖得像个旧弹簧chuáng垫。
白格下意识收拢双臂,整个儿的把人拥在了怀里。
“滚滚滚,把你的爪子拿开!”徐承渡忍无可忍地扭头bào喝一声。
白格无辜地眨眨眼睛,举起双手,“怎么了?”
腹中有气无处发泄,徐承渡一字一顿道:“我!怕!痒!”
白格挑挑眉,转而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徐承渡:“……”
以最快的速度,二人呼啸着到了目的地,支好摩托车撑脚,摘下头套往唯一的一个后视镜上一搭,徐承渡就炸了毛似得从白格身边跳开。
白格隐隐觉得他今天不太正常,摘下头盔,挂到把手上,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没答应那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