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远恼得简直要敲开这只笨脑瓜,“现在没有jiāo往不代表以后不jiāo往。而且,一宸他喜欢你,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卫星懵住了,磕磕绊绊着,“何学长,他什么都没表示过,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这下轮到何修远无言以对了。
陆一宸的确什么都没表示过,没送过礼物,没写过qíng书,连暧昧的话都没说过,跟她保持着距离,从不曾多碰她一下……
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没有越雷池半步。
这样也算喜欢吗?
陆一宸把所有的关心都用在了背后,所有的感qíng都埋在了心底,让她看不到,觉察不到,甚至刻意找都找不到。
全校都知道陆一宸喜欢她,她却不可能知道。
何修远恨得牙根痒痒,这位表弟从小到大行事都是这般滴水不漏,让他无从下手。
刚才那番话真是白费口舌了!
他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随你们吧,我不管了。”
卫星追上去,带着哀求喊了一声,“何学长……”
何修远冷笑两声,“你也不用太悲观。或许天上掉奇迹,正砸中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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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星回到学校时,距晚自习结束还有五分钟。
现在蹑手蹑脚地回教室,定要引来许多目光。她琢磨片晌,决定等下课铃声响了同学们大多数离开之后,再回教室补上今天的功课和作业。
卫星不想太引人瞩目,于是退到教学楼旁边的偏僻之处,静等这五分钟过去。
她看着偏僻,别人也看着偏僻。
黑沉沉夜色的另一头,隐约有一束高挑的身材轮廓。
有点眼熟。
对方正在打电话,声音尖且厉,尾音仿佛带着刀子,化疼人的耳膜。
“问我考得怎样,跟同学们相处如何?我凭什么告诉你,关你什么事!平时也没见你们来过,现在又想起自己是家长了?”
卫星听出来了,是白璐。
白璐虽然为人略显尖刻与挑剔,但不过是偶尔怼人一两句,极少跟人争吵,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厉声失态。
卫星犹豫着是否要退出去。
前方,尖厉的声调降下去,变成了冷嘲热讽。
“想让我回去,一家人难得聚上一聚?哈哈,真是好笑,谁跟你们是一家人?大家各自过各自的不是很好?”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妈,还知道你有个女儿?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妈妈。”
“哎唷,给钱就算养了?那我不如对着钱喊爸妈。人家爸妈是什么样的,你们又是你什么样的?摸心口凭着良心说。”
她哭了出来,近乎歇斯底里。
“一年到头不回家也是为我好,家长会不参加从没到六中来过也是为好?我他妈不用你为我好!”
“哐”的一声,白璐将手机狠狠摔在了墙上。
机体分离,手机上的零件飞出去。
卫星正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不料一颗螺帽飞得不巧,溅上额头,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白璐察觉到了,转过身,用那张不带任何表qíng的假脸,望一眼同样沐在夜色中的她。
卫星很尴尬,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到的。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
白璐板着脸,呵呵两声,“听不听到又能怎样?这又不是多秘密的事。”
卫星想起了上次宁采薇私下所说,“你以为她过得能有多好?不过是钱多罢了。从上高二到现在,几乎没见她爸妈来过,听说他爸爸是大公司的总裁,妈妈是副总,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根本顾不到她。”
下面便无话可说,两人沉默了。
卫星尴尬地站着,走不好,不走也不好,只得等下课铃响,将这僵硬的气氛冲散。
然而越等什么越不来什么。
明明只剩五分钟,然而时间却仿佛被拖住了一般,迟迟不动。
白璐倒是不慌不忙,将摔破的手机踩在脚下,倚着旁边的合欢树,双臂抱胸,冷漠地扫来一眼,嘲讽着又道,“你说世上的爸妈都是什么心思,既然不愿意养却还偏偏要生下来?给点钱就当全弥补了,呵,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卫星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卫星,你爸妈平时怎么待你的,一定很疼你吧。他们不来看你是因为家里穷,不像我们家的那两个,以为派个专车司机就万事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