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就越发不可抑制地慌乱。
我不太想跟他独处。
可我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他。
这一路,果然他似乎有所预谋,明明并不算太远的路程,他慢悠悠地开了一天,还没到天涯海角风景区,天已经黑了。
他开了车内灯,取了瓶水递给我:“晚上,我们就住这山上吧?趁着天还没黑,我们爬上去。”
我觉得口gān舌燥,接过水咕噜噜喝了几口仍旧无法缓解这种让人滞闷的感觉。
天知道,以前我有多想跟他孤男寡女地野外露营,以天为被地为席地,gān柴烈火点上,想想就觉得好刺激,好有qíng调。
现在……好可怕。
掏出烟盒取了根烟,点上。我需要缓缓。
他看我:“还有么,给我一根。”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以前都是我找他要,现在他居然来找我要。
我掏出烟盒递过去,递到半路又往回缩了一下:“你没有带烟么?”我记得昨晚上他的身上有烟味来着。
他抽了一根点上,慢慢地吐了一口:“没有了。我以为……可以戒了的,但是看你抽,我就想陪着你。”
顿了顿,他想起什么似得,浅笑了一声:“昨晚上的烟味,那是那辆二手车的司机车上的,怕开车睡着,所以才抽了两根。”
我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觉得有点酸。
我记得他抽的烟,一直都是国外进口的,很讲究的那种牌子,根本不会抽随随便便的便利店里卖的那些。
现在,他竟也能如此随便了。
这座随便找的山,并不陡峭也不高,灌木丛也并不十分茂密,打眼看上去稀稀疏疏的,好像有很多空地。
我们拎着帐篷和一些备用的药品食物等东西上山,随处都能看见被丢弃的垃圾,这座山的卫生不是很好,看来平时是没有管理员负责打理。
一边走,一边总会忍不住地想,顾南笙他有洁癖来着,虽然不太严重,但正常qíng况下看到这些不gān净的东西肯定会心生反感,他为什么会跟没看见一样,竟然还能坦然无视地往上走。
越往上,我就越心慌,我小步地跟在他身边,揪着他:“这里不太gān净,要不我们下去吧。”
“嗯?你是说,要在车里窝一宿么?”
我想了想,车里那么小的一点地方……我们俩一起窝着,是否也难免会用拥抱的姿势?
一时间,有点犯难。
他看我犹豫,二话不说拖着我的手继续往上走,我一边纠结着一边被他拖着,脚步越发的趔趄而虚浮。
“要不,要不还是上车里窝一宿算了。”
快到山上的时候,我最终还是怂包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晚了。如果你提早一点说,兴许我还能同意,可是现在,我累了。不想下去了。”
顾南笙说着,又往上走了几步,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说话的气息有点乱。
虽然不是很高的山,但这一路爬上来也是挺累的。尤其手里还拿着这么多的东西。
我觉得我们俩挺能作的,再往下一看,得,这么多东西再拎着下山,我……还是算了。
顾南笙给我掏了个垫子铺在地上让我坐着,他又去忙着铺上地垫,支上帐篷,又把毯子和被子铺进去。
我拿着手电筒给他照亮,看他弯腰gān活的样子,
挺拔的身躯,消瘦的侧脸,认真而有力道的gān劲……其实我以前,好几次都幻想过,他也能像个普通的男人,为自己的女人坐着普通的事qíng,就是这样,逛街,旅游,支帐篷……
我觉得我的想法有点可笑。
这大概是一种人类的通病。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平常人的眼里,财富和权势就是一切。而我跟顾南笙,缺的从来都不是钱。
而是一份弥足珍贵的感qíng。
我一度以为,顾南笙就是我这辈子能抓在手里的感qíng。
后来才发现,我特么的连个替身都不是。
而对于顾南笙来说,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他心里的那个位置,一直都装着许兰溪吧。死了才能永恒的女人,这辈子只怕都会留在他心上了。
可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合作伙伴,领了证又跟我发生了关系,他的思想不允许他对我不负责任,所以他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