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笙揉了揉眉心,淡漠地看着他们道:“当初我离开时,诸位可曾替我说过什么话么?”
顾南笙此言一出,那些人顿时脸色尴尬,猪肝模样,而我也猛然想起了这茬。
突然觉得疑虑。
顾南笙之前,原来不是自己自愿离开的?
他被迫的?
这里发生过什么?
看来是我当时想错了,我以为顾南笙想复仇,所以自愿离开顾氏的。
却没想到……
我看向顾南笙。他脸色淡定默然,似乎并未将此事看的在乎。
也对,现在求过来的是顾氏的股东们,不是他想回去。
顾南笙道:“你们回去吧。顾氏我是不会再回去了,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有了余氏,虽然余氏规模不能跟顾氏相比,但我能跟我的妻子同甘苦,共患难,我很知足。”
他几句话就将路堵死,那几个股东还想继续说什么,但被苏亚客气地请了出去。但他们似乎还不肯死心,在门口商量着,是不是要让顾明章亲自来请人。
随后门口就安静了,他们走了。
我蹭到顾南笙身边,把脑袋支着在桌子上看他:“你好像没告诉过我,你当初是怎么离开顾氏的。”
顾南笙揉了揉我的脸颊,笑着说:“你当时也没问。”
“我竟无言以对,那么亲爱的顾先生,您现在是否有兴致跟我聊聊当时的事qíng?”
我配合着他,以调皮的口吻说着。
顾南笙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本是làng漫至极的调qíng,可我却从他略有白斑的手指上,看出他的脆弱和危机。
我眼眉低垂,敛下所有心绪,片刻后重新看向他,换上调皮而没有心机的纯真笑容:“好啊,你说的。”
我微微抬起身子,捧起他的脸就亲了一口,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满足的点了点我的脑袋:“这还差不多。”
他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本就想离开顾氏了。你还记得么,那天我把你丢在海南急匆匆的回来了。”
我当然记得,我点点头。
他揉我脑袋的手就放轻了许多,略有歉意的感觉:“我带着顾北彦残害许兰溪的证据回来的。只是当证据摊开在他面前的时候,他……”
“无动于衷。”
他的声音有点沉,看得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的qíng绪。
又或者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容许他有更多的qíng绪表达。
我将他的脑袋搂到自己的心口处,手指穿过他的短发,按住他。
顾南笙嗯了一声,继续道:“顾北彦说,许兰溪的死因,顾明章五年前就知道了。”
说到这,他哼了一声,很轻,也很讽刺。我不由地更加心疼他。
什么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事qíng?
无非就是如此了。
五年前,许兰溪死于非命,他知道那是顾北彦所为,他将顾北彦扭送到相关机关,企图帮许兰溪讨回一个公道。
但结果是,没有隔夜,顾明章便将人给接了回来,给顾南笙的回答就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此事跟阿彦有关,阿笙,我知道你的痛,但你不能这样,为了给兰溪讨回公道,随便抓了谁就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之后,他被qiáng行送出国。
这五年来,他经常被人追杀,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死于非命,就连身体里沉积的毒素,也都是被顾北彦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打进身体的。
他能活到今天,无非就是一个洗刷冤屈,真相大白的信念撑着。
他以为他费尽心机走到今天,终于将所有的罪证都摊开放在顾明章眼前,他这个商政两界手眼通天的qiáng者,会给他一个公道的。
结果,没有。
他愤怒的打翻了薛明珠送来的一杯水,紧接着父子俩矛盾激化,顾明章说要将他逐出顾氏。
而他恰好就接到了海南打过去的电话,知道我这边出事了,他便急着要赶来找我。
但没想到,顾北彦下手那么狠,直接将他打晕,绑架了。
“我给过他们机会,好多次了。小念。”他的脑袋蹭着我,双手环过我的腰,声音低低的,充满了绝望和难过。
我比他更难过。
初始那会,他就跟我说过,报仇有时候不一定用拳头,而是要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