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笑了,坐正身体,笑道:“顾先生,既然这样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来就是想告诉您,陈章亭就是我让人送到京都去的,但是去之前,我让他留下了一份很重要的东西,就在这里,您是不是要过目一下?”
顾明章瞳孔微缩,浑浊的眸子里迸she出世故而老练的光芒,我把文件推到桌上,他便伸手拿了过去。
越看,越蹙眉,周遭空气也因他的气势而更低了几分,但我并不觉得窘迫和紧张,我是有备而来。
那个纸袋里,装着顾北彦当初给陈章亭的百分之五的股权让渡书,还有我这段时间趁着顾氏出事的时候收购的大量股票。
总的份额,百分之二十三,不算多,但已经超过了顾北彦手里的股份,成为顾氏第一大股东了。
也就是说,如果顾明章再不处理这件事,只要我拿着这份股份所有权,就能光明正大入驻顾氏董事局,替代顾明章成为顾氏新一代的掌权人。
兵不血刃,让顾氏易主。顾明章几十年,顾氏数百年的经营,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我给拿走了。
顾明章顿时就惊了,手抖得不成样子:“我就说最近股市动dàng,顾氏股份不知流失何处,原来是被你暗地里收购了。”
顾明章显得很生气,但他还是保有了自己的涵养和姿态,放下这些东西,冷冽地对我说道:“余小姐,如果你没忘记的话,我跟你说过,顾氏始终为阿笙留着一份,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变。你现在收购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他就算不这样做,我也是会把这些东西,送给他的。”
我笑了,淡淡的道:“顾先生,自从您无视他亲生母亲被杀惨事,无视许兰溪小姐惨无人道被人害死之事,甚至还若无其事将两个杀人凶手留在身边,你对他来说,就已经失去了父亲这个分量。所以你想给他什么,对来他说都不重要了。他有能力,想要什么,可以自己获得,就像现在,我手里握着的这些东西,难道会比你想给他的份额少么?”
顾明章脸色变了变,我心里莫名的痛快,想到顾南笙此时还在美国接受治疗,那濒临死亡的分离让我心中的愤恨更加qiáng烈。
顾明章冷下脸:“余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愧是老狐狸,知道我来是有目的的。
我毫不客气地说道:“从始至终,您都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都在经历什么,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忍受多少罪,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你还心怀慈悲,怜悯顾南笙也是你的亲儿子,那你就该公平公正的对待他,为他在乎的人的死,讨还一个公道。”
“放肆!”
顾明章生气了,这次再也无法淡定地表现风度了,他气得眼睛瞪得溜圆,脸颊的ròu也被他的qíng绪鼓得一抖一抖的,特别凌厉而qiáng势。
我无惧地与他对视,顾明章十分愤怒,但还没失态,只是用很冷冽决绝的口气说道:“如果你是想让我jiāo出他们,来换取顾氏的安稳,那我很抱歉,余小姐,如果我那样做了,那么即使我保住了顾氏,顾氏也会因此身败名裂,声誉一落千丈,再也难以起死回生,算来算去,我亏。余小姐,我现在是个生意人,不想做赔本买卖,你可以提出别的条件。”
呵呵。
我淡淡的道:“顾先生果然有qíng有义,对自己的发妻和爱子无限包容。对那两个杀人凶手来说,有你的包庇,确实可以放心而且放肆地在你的地盘上为所yù为,因为你的无条件纵容,让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法外不容qíng。”
“余小姐!”
顾明章被我说的又尴尬又气氛,吼了我一句,他的眼睛很沉很冷,此刻他好似不再是那个有点算计的商人,而是想要弄死我的武力qiáng者。
他的忍耐力,已经消耗到边缘了。
我浅浅微笑,也不想多说什么,从包里又拿出两个东西放在桌上,推过去:“陈章亭之所以会被jiāo到京都,那是我跟顾南笙叫人送过去的。当然他在那边为了自保,什么都不会说,你想必也已经知道这个事了,所以才会在这里有恃无恐。但是我想说的是,他在去之前,已经将重要的证据留在了我这里。”
“这是他这些年来坐镇城建局收受的所有贿赂清单,每一笔都有记录,这是他的口供和手印,这是视频,你的宝贝儿子顾北彦贿赂他当天的高清视频。”
顾明章双手放在腿上,脸色yīn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