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意安抚了他一会,让他放下心防和戒备之后,便走了出去。
没想到,顾南笙竟然会在外面。
一身黑色的定制西服裹在他的身上,颀长而有型的身形,拢在夕阳余晖之中,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大概是听到了我开门关门的声音,他从余光中抬起头,随手把烟蒂掐在阳台上,长腿迈步朝我走来。
“走,我们回家。”
他揽着我的肩,带我走下楼,可我的腿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软了,没有力气。
他蹙眉看了我一眼,然后二话不说蹲下身,“上来。”
我趴在他后背上,由着他宽厚的后背和沉稳的脚步,背着我下楼。
他身上熟悉的烟糙香,就像是毒药一样,让我上瘾,闻着就能让心渐渐安宁下来。
“顾南笙。他都jiāo代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脑袋抵着他的肩,哽咽地说着。
虽然今天来见余洪盛,是按计划来套口供,并不着痕迹地给他下套。
但听到有关我妈被害的真相之时,我还是忍不住地心都颤抖了。
可我一直忍着没有哭,qiáng行压制着自己的qíng绪,一直忍到走出那扇罪恶的门,看到顾南笙的时候,我才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顾南笙总是能轻易地让我卸下所有伪装,变得更脆弱,更想依靠。
顾南笙轻轻拍着我的背,沉静地说:“嗯,别难过,善恶终有报,这一切很快就要过去。”
“嗯。”
回到家之后,顾南笙带我洗了个澡之后,就陪着我一起躺chuáng上睡觉。
可是我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睛脑袋里却不知乱糟糟的在想什么。
顾南笙看我半宿不睡,翻过来撑着脖子看我:“不想睡,是想做点有意思的运动么?”
他嘴角勾着笑,沉静的眸子里并没有太深的浴火,显然他是觉得我睡不着,所以才会这么说,最好是能把我累到睡着。
我调整了个姿势,重新窝到他怀里,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顾南笙,你知道么?我的全世界,只剩下你了。”
只剩下你了,你知道么?
“嗯。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温柔地覆下一个吻,淡淡的烟糙香沉静着我的心神,辗转来回却没有深入。
微微翻过来一点身,那只手绕过来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有节奏有规律地拍着,就像在哄一个孩子。
我闭上了眼睛。
余氏到底还是破产了。
因为欠银行的几十个亿还不上,公司被法院qiáng行封掉,余家名下所有不动产都被没收,连余家的别墅在内,都被银行收去拍卖。
不过这些事,余洪盛都不知道。
本来他为了求助我,故意摔断腿,现在,我为了稳住他,不让他发现余氏破产,故意不让他出院。
他跟外界联系不上,也就不知道余氏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不过我比较奇怪的是,这段时间余菲竟然消失得很彻底,楼上楼下的住着,她竟然都没有来找我的麻烦。
于是我耐不住,特意注意了一下楼上的动静。
没想到,余菲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把楼上的房子卖了,人已经不知去向。
之前没注意到,现在注意到了,立即觉得这件事好像很严重。
这一个多月来,我每每都往医院跑,旁敲侧击地问余洪盛的时候,他竟然反应很平静,说他现在就是个被看管起来的人,余菲想来看他但是进不来。
我分辨不出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余菲下落,于是又调查了叶湘的疗养院,去问余菲有没有来过,疗养院的人也说没有。
我隐隐觉得不安,就把这担忧告诉了顾南笙。
顾南笙淡定地问我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余菲了?
我说,如果她就这么消停的携款潜逃了也就罢了,就怕她哪一天突然跳出来,趁我不被的时候在我背后捅刀子。
我已经被人捅了这么多次背后刀,真的很怕被人再来一次。
顾南笙闻言,笑着揉我的脑袋:“不怕,以前是没人保护你,现在有我守着你,我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捅你刀子。”
我抓着他的话头,纠缠着问:“那万一你一个没看住,我就是被人捅刀子了呢?”
他一顿,随后保证似得口气,认真地说:“那我会挡在你后面替你挡着,如果你死了我就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