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的名字,我自己也觉得挺无语。父亲要是知道在我出生几年后会流行一首红遍大江南北的《九妹》,估计当时死也不会给我取一个单名“媚”字。
因为这个奇葩的名字,我上学时可是没少受人欺负。每次听到别人嬉笑着唱“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可爱的妹妹……”,我都会跑回去哭闹,让父亲给我改名字。父亲每次都哄我,告诉我我的名字是最特别的,“媚”的寓意是美丽漂亮,和那个“妹”不是同一个字。
后来只要有同学再拿名字取笑我,我都会呛回去,大骂别人没学问。但是同学们依旧我行我素。我听得麻木,耳朵都快起茧。上了初中以后,大家慢慢懂事了,也不怎么再拿我的名字作文章。饶是如此,我依然不是很喜欢别人直呼我的全名,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里留下了童年的yīn影吧,我每次都尽量让别人喊我“阿媚”,虽然别人有时候会想到唱歌很好听的那个“阿妹”,但总归是比“九妹”要好听很多。
“孙经理,只要听过我名字的人,可能很难会忘记的吧。我挺感谢我爸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这份工作靠这个名字可是得了不少好处,”我们走出车间,我继续道,“孙经理您是个大忙人,难免会有贵人多忘事的时候。但我敢肯定,您再忙肯定会对我的名字记忆犹新,您记得我,不就等于记得我们公司的产品?”
跟着孙经理的另几个人都随着我的话笑出声。
孙经理也跟着大笑:“酒经理这个朋友,我可是jiāo定了。”
我趁机顺口提了一句:“那以后我要是有事求孙经理帮忙,您可得顾着咱们这朋友的jiāoqíng啊。”
孙经理连声说:“只要我能帮的上的,肯定没有问题。”
一番互赞后,我将客户带出工厂大门,按照惯例,我们是要请客户吃饭的。
柯梁爱打来电话,我把基本qíng况如实汇报了一番,柯梁爱在那头乐得合不拢嘴,说马上就在常请客户吃饭的大酒店订一桌,让我把人带过去,晚上好好招待对方。我一一应下。
到了酒店,柯梁爱已早早守在那儿,同部门的张源也在。见到我们,柯梁爱笑语盈盈地迎上来,一阵寒暄后,几个人浩浩dàngdàng地往楼上包厢走。
觥筹jiāo错间,我一再表示自己酒量浅,容易醉,被柯梁爱特意叫来陪酒的张源替我也挡了不少,但是架不住客户一再劝酒,为表诚意,我还是喝了两杯。
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两杯下肚,酒意上涌,不用看都知道,我的脸肯定红的吓人。我一向一沾酒就脸红,虽然我的酒量经过几年的练习提高不少,但是依然改不了一碰酒就脸红的毛病。
孙经理并不罢休,说要再和我喝一杯。我在心里暗自苦笑,推辞不掉,正打算一口气喝了了事,张源劈手夺过我的杯子,揽住我的肩:“孙经理,这杯我替她gān了。您看,我女朋友现在已经开始醉了,她的确酒量不太好,我要是让她再这样喝下去,晚上回去了以后,可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不等孙经理开口,他直接把酒灌进自己嘴里。
孙经理一听,怔了一下,连说自己失策失策,居然没有看出来我和张源是一对。
“小张啊,你看你也不早说。都怪我没眼力见,你和酒经理这郎才女貌的,的确很般配,哈哈。”
柯梁爱见客户不再劝我喝酒,立即站起来,招呼孙经理吃菜:“他们俩低调地很,私下里可恩爱了。来来来,孙经理,尝尝这鱼,这家店的鱼可都是当天捕捞当天做的,特别鲜美。”
这也是我们一贯使用的伎俩。每次应酬,总有客户会灌我的酒。后来每次应酬柯梁爱都会带上张源,让他在关键时刻扮演我的男朋友,替我挡酒。我很感激,我知道她是真心为我考虑。
原本坐着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怎么晕,此刻靠在张源的肩头,后劲上来,我有点站不稳了,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诸位继续。”
走出包厢门,洗手间在走廊尽头。以前应酬我也经常来这个酒店,便熟门熟路地往那边走,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胃。
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我掬起几捧水往自己脸上泼,冰冷刺地我浑身一激灵。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还是很红。狠下心,直接把脸凑近水龙头下的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