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完的温柔_作者:万斯年曲(20)

2017-12-15 万斯年曲

  母亲在他开口的瞬间,肩膀就一直紧紧绷着,我想,那声“阿姨”已经意味着一切已成定局。

  看见她这样伤心,我心下不忍:“妈,姐她一直很懂分寸,会这么做,肯定有……”

  “你闭嘴!”

  她口气颇为严厉地打断我的话,眼神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父亲坐在母亲身边,抱歉地看我一眼:“阿媚,别介意,你妈妈是太生气太难过,才会对你发脾气,”他又看向郁临深,“临深也是,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

  郁临深叹口气,看起来有点疲于应付这样的家庭事务,脸色倒不像刚才那般yīn沉了:“我跟酒舒是和平分手,我只能说,走到这一步,我很抱歉。”

  “我知道,临深,这事不怪你。”

  父亲又看了我一眼,用眼神告诉我不要介意,我扯出一个微笑,对他摇头,告诉他我没关系。他也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头低声安慰起母亲:”双怡,儿孙自有儿孙福,酒舒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们都希望她能过得开心,等她从M市回来了,她会给我们一个解释的。”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安慰母亲,只能识相闭嘴。此时此刻站在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房子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不小心闯入的陌生人,哪怕郁临深都能算作这个家的一份子,而我则完全是个没存在感的局外人。

  晚上,我在卧室整理衣物,把前段时间随手塞进衣柜里的衣服、袜子、内衣和其他杂物都一股脑拿出来扔在chuáng上,再一件件叠好,分门别类地又塞回衣柜。

  每当我的心qíng特别低落的时候,我就会收拾房间,然后在机械地重复折叠和码放的过程中,去想一些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问题。虽然绝大部分qíng况下,做完这些后,我什么结论也没有得出,只是觉得更加疲惫,但我依然乐此不彼,它渐渐变成一种只有我自己能从中体会到平静的仪式。

  忙活了一个小时,衣柜才重新恢复整齐,我双手叉腰,对着衣柜长吁一口气,心qíng终于从上午的忐忑不安平静下来。

  躺在chuáng上盯着衣柜发了会儿呆,我起身,走出卧室,来到我平时很少踏进的杂物间。这里摆着我不会再穿的鞋子和衣物,我不舍得扔,鞋子用鞋盒装起来,整齐码在靠墙角落里,衣服叠收在收纳箱里,因为东西非常整洁,所以我一般两三个星期才进来清一次灰。

  收纳箱顶端盖着一张红绿蓝三色格子相间的厚硬布料,中间凸起一个方盒形状。我掀开布料,抱起那个不大的方形纸箱回到卧室。

  我盘腿坐在chuáng上,打开chuáng头柜上的纸盒,细细打量里面的物件,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将它们塞进盒子里保留下来的,但我知道我为什么那样做,因为它不属于我。

  手机铃声在室内响起,这段铃声是我自己剪辑制成的,会选这首歌,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大概只因为《This Love》的歌词一度唱进我心里,或许是因为那时的我正在矛盾和彷徨的泥沼里挣扎……我几乎已经快要忘记我为什么会陷入那样的困境中,当我看到手机屏幕上“酒舒”的名字时,一瞬间,那些无处宣泄的苦闷好像又找到回来的路。

  “阿媚,刚刚爸打电话给我了,对不起,妈妈只是太生气,才会那样说你,我应该早点向她坦白的。“电话一接通,酒舒就迫不及待向我道歉,我应该为这一点感到高兴的,可实际上我一点也不觉得喜悦,相反,我觉得怪异,一种非常别扭的怪异。

  我知道酒舒是怕我难过,所以刻意忽略这种奇怪的感觉:“没关系,爸妈知道也是好事,你多给妈妈打电话,哄哄她。”

  “我知道,让她一下子接受不太可能,还是慢慢来吧,反正婚我已经离了。”

  我不想谈这个沮丧的话题,稍微提高声线,用轻快的口吻说:“在那边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不错。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她似乎不愿意谈到她在M市的生活,很快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来。

  “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和男朋友现在怎么样?”

  “额……“这是她第二次问到我和郑辛远,但我依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那样吧。”

  她在那边叹了口气:“阿媚,还记得我临走那天和你说的话吧?一切跟着自己的心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