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脸上挨过巴掌的地方基本看不出异样了,嘴角的伤痕也很浅,不仔细凑近看的话,根本看不出那里曾流过血,只有偶尔不小心牵动到那一片的神经,会疼上一会儿,对生活没有一点影响。
中午和柯梁爱在公司附近一家餐馆吃午饭时,我尽量避开那块地方,但她一开口说话,我就毫无预兆地呼痛了。
她低头吃菜,说:“阿媚,我怀孕了。”
然后,我伸进嘴里的筷子一滑,刚好不偏不倚戳到那个该死的嘴角。
周围客人的目光都被我这声惊叫給揽了过来,柯梁爱也吓了一跳:“你没事吧,这么激动?明青知道的时候都没你这么大反应。”
我吸着冷气,扯了扯嘴角,等那阵痛感过去,抱歉笑了:“不是,嘴巴上火。”
“哦……唉,一想到家里又要多个孩子,我就头疼。”
我哼一声:“吃饭的时候别唉声叹气的。还有,我谢绝你在我面前所有形式的秀恩爱。作为你的得力下属和知心好友,你这样做,太不道德了。”
“我哪有,真冤枉,你不知道,生孩子带孩子多麻烦。以后你自己生了孩子,就知道其中滋味了。”
我耸耸肩:“孕妇还是保持心qíng愉快,少点烦恼才对宝宝好呀。恭喜你,又要当妈了。”
“所以你和郁临深也得抓紧啊,我可不想以后你的孩子称呼我的孩子时,都要用叔叔阿姨,我可接受不了。”
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想到和临深结婚的可能xing,又底气不足地问她:“你真的觉得我和他合适?”
几乎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就怔住了,而且不无惆怅地想,到底还是不可避免地用“合适”这个词来描述一段qíng感关系了。
柯梁爱没注意到我心里那点小曲折,一边嚼着西兰花,口齿却十分清晰地说:“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哪知道?这种事别人的看法不重要,你自己觉得合适就行了啊,而且你很爱他,这一点才是关键吧。”
我喃喃道:“可是,爱一个人真的很重要吗?”
这回轮到她翻我白眼了:“你看看你,是谈恋爱谈傻了,还是怎么回事?爱一个人不重要那什么重要?婚姻本来就是一次赌博,要是没了爱qíng,往后几十年的日子怎么过下去?如果给你一个在别人眼里‘合适’到天上有地下无的男人,但你不爱他,你会和他结婚吗?”
我迟疑一下,摇头。
她满意笑了:“这不就行了,所以啊,别再想合不合适的问题,只管想着爱不爱就好了。”
“上次你还跟我说,爱qíng离了生活什么也不是,这会儿倒爱qíng至上了。”
“拜托,我看你是真傻了。我说的并不冲突呀,婚姻里,爱或不爱是基础,但柴米油盐酱醋也是基础,少了谁都不行。你那么喜欢郁临深,两人又不缺钱过日子,谈结婚无可厚非。”
我承认她的话有道理,淡淡一笑:“你不去做qíng感顾问,真是太可惜了。”
她一挑眉,下巴一抬,颇有些“恃才傲物”地说:“如果哪一天我想体验另一种生活,会考虑你这个建议。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做我第一期嘉宾,说不定你凭着自己的美貌,还能一pào而红,最后成为大明星呢。”
我被她qiáng大的联想力深深折服,只好问了一句“你怀孕多久了”,把话题重扯回到她自己身上,总算不用听她越来越离谱的自说自话了。
我一边含笑打量她说到腹中孩子时甜蜜幸福的表qíng,心里反复琢磨着她的那句“只管想着爱不爱”,到后来,越想越觉得我能做的大概只有扛下去这一种选择了。
☆、10-5
夏辛chūn会约我见面,让我在惊讶之余,着实受宠若惊了好大一会儿。
这几天,只要电话铃一响,我整个人就会变的紧绷绷的,这种不想接到妈妈的电话,但又希望能“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把我折磨的都快神经质了。她这样一点动静没有,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如果她没这么沉得住气,而是qiáng烈要求我和郁临深分手,甚至晓之以qíng动之以礼地跟我一条条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可能会比现在更淡定。目前这种安静到让人忐忑的状况,我实在不晓得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该说点什么,才能让事qíng显得正常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