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寒冬_作者:喻言时(117)

2017-12-14 喻言时

  付淮这次势必是要对自己下狠手了。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居然可以邪恶到这种地步。

  她那位重男轻女的父亲,她那位的心思深沉的继母,以及家中说一不二的爷爷奶奶,肯定想不到他们从小呵护备至,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少爷,居然会有这么yīn险狠戾的一面。

  想来也是,沈婧那女人心思深沉,表里不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她生的儿子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她和付淮的关系从小就僵硬,势同水火,谁也不待见谁。小的时候打架争吵没断过。可自打她初中去了五中,开始住校,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了,吵闹自然也就少了。最近几年,两人见面了也不说话,权当没看到对方。他瞧不上她,她也不待见他,倒是相安无事。可她从未想过付淮对她的恨意居然会这么深,恨不得弄死她。

  她遥遥望向包厢里的少年,眼神中的凛冽和决绝却是那么真实和清晰。

  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包厢里的光线又是那么昏暗,可她那凛冽和决绝的眼神付淮却看得分明。

  他猛地想起当年他和付忘言唯一一次歇斯底里的争吵,隔得久远,具体原因他不记得了。当他说了一句“没妈的小孩,”付忘言突然彻底失控,整个人瞬间崩溃。泄愤一般地将他推倒在地,歇斯底里,怒目圆睁,“我会变成没妈的小孩拜谁所赐?还不是因为你和你妈,是你们害死了我妈妈,你们就是刽子手……”

  当时她眼神中的凛冽和决绝,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仿佛就像是昨日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这么些年,这个眼神总是会在他梦里出现。他很惧怕它,战战兢兢,像是被人扼住咽喉,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因为这个眼神,他对付忘言的感qíng总是格外复杂的。一方面他不喜欢她,讨厌她,轻视她,总是有事没事的找她茬。可另一方面,他心底里又有些畏惧她,渴望得到她的注视,渴望在她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qíng,他甚至渴望她有一天能够拿正眼瞧他。她越是厌恶他,他就越是想让她屈服。

  这种感qíng矛盾而复杂,他暗地里思考了很久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他很害怕付忘言露出这种眼神。那种眼神不是在看亲人,也不是在看陌生人,而是在看仇人。

  什么时候他和付忘言就有血海深仇了?

  他如今根本就看不懂这个眼神。有朝一日,待他真正看懂之时,却已是覆水难收,尤为晚矣。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这文不会nüè的,甜文作者向你们保证!

  这篇文已经到了高/cháo部分,后面会很快收尾,我争取在二十万字完结吧。

  第46章 第四十八场雪

  第四十八场雪

  付忘言真的觉得自己要完了, 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浮出水面, 求生无望。这种感觉比她过去恐医还要严重百倍、千倍。

  她手脚冰凉,寒意从内心深处衍生出来, 继而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到全身。身上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被这种寒意填充地满满当当,不留一丝fèng隙。

  KTV的墙壁有很qiáng的隔音效果, 一面墙便成功地隔绝了里头无尽的喧嚣, 也隔开了她和顾疏白。

  顾疏白离她这么近,他们就隔着一扇门。可就是这一扇门分开了他们, 他还不知道她此刻正经历着一种非人的折磨。

  “顾疏白, 你快来救我吧……”

  “顾疏白,你听到没有,快来救我……”

  “你快来……”

  ……

  她在心底里呐喊, 呼叫顾疏白的名字。

  这么大的一家会所,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她奋勇挣扎,想要摆脱掉身上的桎梏,一只手用力抓住包厢门的门柄,死都不撒手,死都不能被他们拖进包厢里。

  那里头一片漆黑, 寻不见一丝光亮, 伸手不见五指, 还有狰狞可怖的魔鬼,露出獠牙,虎视眈眈地望着她。他们不会放过她, 一旦被拖进去,他们会茹毛饮血,抽筋扒皮,会将她活生生的折磨至死。一旦进去,她就完了。

  两个少年见架不走她,红毛就拼命揪她头发,对她拳打脚踢,使劲儿去掰她的手,嘴里骂骂咧咧,“臭娘们,你想死是吗?给我撒手听到没有?快撒手……”

  她疼得泪眼婆娑,眼泪簌簌下落,几乎已经疼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