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脸色很难看,煞白煞白的,全无血色。脸上的惶恐不安的表qíng是那么分明。
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害怕才怪!
“你好警察同志,我是付淮的叔叔。”付今年大踏步走上前。
为首的jiāo警抬眸看他一眼,语气不善,略带嘲讽:“家长总算是来了,还真是难请啊!”
付今年堆起笑脸,随意扯了个借口:“抱歉警察同志,路上堵车,这才赶到。”
“堵车?”那jiāo警冷冷一笑,语调不疾不徐:“稀奇了啊!我当jiāo警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咱们横桑有哪条路在半夜十二点还堵车的。”
付今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请警察同志告知于我。”
“这你得问你们家孩子,我们问半天了,他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付今年:“……”
为首的jiāo警继续说:“刚抽了血,酒jīng含量50mg/100ml,酒驾撞人肯定是逃不了。”
付今年问:“伤者呢?”
“车上一男一女,男的在手术室里抢救,女的轻微擦伤,没大碍。那女孩和这小子一样,从出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付今年对那jiāo警说:“我想先去看看受害者,麻烦警察同志带个路。”
为首的jiāo警指了指身侧年纪较轻的jiāo警,说:“小高,带他过去。”
“是,童队。”
付今年犀利的眼神扫she到付淮身上,“还不快跟上,难不成还需要我拿八抬大轿抬你?”
付今年话音一落,少年全身的血液往上涌,翻涌沸腾。他因为恐惧,整个身子瑟瑟发抖,脸色又白了几分。
如果刚才还能麻痹自己,那么到了此刻,他却是再也逃避不了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掉!
他使劲儿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坚硬的指甲深深嵌入皮ròu里,渗出新鲜的血丝。他迈开双腿,却是灌了铅块一般,似有千斤重。哆哆嗦嗦,磨磨蹭蹭地跟上。
付今年受不了他这磨蹭样儿,脸色蓦地又黑了一圈,吼道:“走快点!”
如果这是他儿子,这个时候怕是巴掌早就招呼上去了。
那个叫小高的jiāo警将付今年带到2号手术室外,手术室大门紧闭,红灯还未灭。虽然灯火通明,可整条走廊此时却是空dàngdàng的,似有寒风灌入,yīn气bī人。
小高指着蜷缩在墙角的一名女孩,告诉付今年:“喏,那个是伤者家属,当时她也在车上。”
付今年顺着小高的视线看过去——
下一秒,脑子一下子就爆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泥们放心,顾医生没事儿!
前文我对付淮没太仔细的描写,他的戏份也不太多,但作为小九脱离付家的灵魂人物,他还是很重要的。我后面会增加一些对他的心理描写。
第49章 第五十一场雪
第五十一场雪
不远处的墙角, 女孩瑟缩着娇小玲珑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整个人难以遏制地轻微发抖。
她的双手抱住小腿,脑袋埋在膝盖处, 紧紧贴着脸。长发披散开,遮盖住她两侧脸颊, 付今年无从看清她的表qíng。
只有从迎面走来的人才能看到她的表qíng, 麻木、空dòng,眼神混沌、失焦, 整个人神qíng恍惚。像是被抽掉了魂/魄, 只留下一堆皮ròu。
冗长yīn森的走廊里,偶有一两个医护人员从旁经过。不过谁都没有真正注意到她。这里是医院,又是在手术室外面, 形形色/色的人比比皆是、屡见不鲜,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再者生死场见惯了生离死别,一颗心早就麻木了,很难再对什么生出注意力。
付今年直勾勾注目着那抹灰蓝色的背影,如遭雷劈,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两下, 摇摇yù坠。
那抹灰蓝色像是浇了胶水牢牢地印在他双眸中, 定了型, 生了根,抹不掉。
她总是喜欢穿这种冷色调的颜色,老气横秋, 常常给人一种疏离冷清的感觉,待人接物也都一直瞧不出热qíng。像极了她母亲当年年轻的样子。
他一直以为她是天生xing子如此,不愿亲近任何人。直到那天清晨,他站在落地窗外,看到她从那个医生的车里出来,两人有说有笑,一起上楼。她脸上流露出的笑容,那么轻松,那么柔和,这么多年他都鲜少见过。那一刻他便明白,那个男人于她而言是不一样的,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