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抛弃了母亲另有新欢,可在宁微澜小时候的记忆里,宁兆华算得上是一位好的领导者, 为了他的公司,废寝忘食长日不着家都是常有,而如今变成了这样,除了些微遗憾,大概也没有别的心思了。
默着默着想到什么,她抬眸,迟疑地问:“过年时候你父亲的那个电话……”依稀记得电话里传出的宁兆华的名字,她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该是那时候就开始了。
他点头印证了她的猜想,也不打算隐瞒她什么,言简意赅将qíng况叙述了遍。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她摇摇头,自发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双手绕过他腰两侧,揪住他腰后的衣服,声音低哑含糊:“齐昭远。”
他嗯了一声。
不太清楚要怎么表达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宁微澜在心中措了措辞:“他和我妈妈,离婚十三年了。”
十三年,不长不短,足够磨灭一个人余留的最后一丝亲qíng。
“刚离婚的那段时间,妈妈每天都很不开心,我知道她在想谁,也试过帮妈妈追回爸爸。”她那会儿还太小,觉得就算分开了,感qíng依然是在的,只要她这个女儿多想想办法,总能回到以前。
但是现实告诉她,分开了,也可以是不爱了,曾经的恩爱夫妻,也会拔剑相向,也会形同陌路。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完全死心,真正放弃的那一刻,大概是那次地震,父亲明明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母亲,却视若无睹,径自扑向完好无损的那两人。
而她看着三人和谐的背影离开,母亲温柔的气息一点一点消失,心口闷痛到无法呼吸。
从那天开始,她再也不认识一个叫宁兆华的人。
她说的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但她知道,他会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的。
到底伤势初愈,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又困了,眼皮一阖一阖就要跌入梦中,在意识完全消散之前,她觉察到他愈发收紧的怀抱,和随着夜色渐深而愈发低沉的嗓音。
“没有什么人能gān扰我做出任何决定,除了你,微澜。”
……
因为宁微澜的坚持,所有的通告都没有被延后或取消,赶了整整一天后,宁微澜靠在保姆车后座,抱着靠枕阖眸休息。
主驾上,庄雯通过后视镜看见后座qíng况,心疼地小声埋怨:“一个病人不好好休息,赶什么通告,这下好了,累的还是自己……”
自知自己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庄雯扁了扁嘴,趁红灯摸出手机刷微博,刚登上去,就看见首页爆了,她瞪眼:“微澜!”
宁微澜半梦半醒间被她吵醒:“嗯,怎么了?”
“你上微博看。”
宁微澜依言爬上,首页自动刷新,映入眼帘的就是易祉言那条半小时前刚发的微博,评论和转发数量已经过了五万,还在不断往上增加。
易祉言v:近日工作忙,才听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奉劝始作俑者知晓收敛,别再乱造谣,否则我以及我的经纪公司将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一番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和之前的爆料结合到一起,既是澄清了和宁微澜之间的绯闻,又在无形间表达了支持谁的态度,一时间微博上又掀起了一番大làng。
耳边是庄雯在感叹,宁微澜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退出微博拨了电话。
冰冷的嘟嘟声响了好久才有人接,大概人在片场,声音十分嘈杂。
“微澜,”易祉言刚好结束自己的part在休息,接到她的电话立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找我有事?”
“嗯,”手机冰冷的机身贴压着耳朵,宁微澜轻声:“谢谢你,祉言。”
她真正进入这个圈子的时间不算久,但也知道作为人前风光的艺人,哪怕不小心说错一个字,也极有可能跌得粉身碎骨。明哲保身是绝大多数艺人的想法,挺身而出有多难,她太清楚。
易祉言其实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道谢,风口làng尖做这个事除了那个被埋藏心底的原因,还有就是出于朋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污蔑,却躲藏着不发一声。
他不是这样的人。
“谢什么,”易祉言打破沉默,微微一笑,“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说谢谢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