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爷子对这事也有所耳闻,但据贺云龙告诉他,这笔合作是白谦熠临时变卦,贺老爷子对这种事向来忌讳,做生意就要说到做到,都谈好的事情临时变卦,贺老爷子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于是笑了笑说:“白总,这种事,以后还是可以再商量的,既然开始你是同意的,这说明你也是看好咱们贺家,觉得合适,不是吗?”
白谦熠笑了笑说:“老爷子您怕是误会了,这件事倒不是我不愿意商量,实在是贺总觉得不适合,签订合同当天就明确的告诉我,不适合,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白谦熠越说,贺云龙的脸色就越加苍白了,贺老爷子也跟着冷下了脸,眼神瞟了一眼贺云龙,见他神色有些慌乱,心下了然,嘴角的上弦月变成了下弦月。
白谦熠倒像是没发现似的,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好在后来我一番考量,发现确实有诸多地方不合适,所以今天听闻贺总大婚,才特意央求外公一起来,一来是祝贺,二来也是想当面跟贺总道一声谢谢,谢谢贺总当初手下留情了。”
贺老爷子的脸色彻底黑了,好在他也是久经商场的人,这种架势也不是没见识过,片刻的僵硬过后,笑了笑请他们上座。
白谦熠也没有抓着不放,笑了笑,就这么跟着陆老进去了。
陆老面上不动,低声问自己孙子:“贺云龙怎么得罪你了?”
白谦熠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外公您说的什么话?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哼!少糊弄我,你跟你妈一个性子,得理不饶人。”
白谦熠低笑一声,正色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有恩于我的,我自然百倍回报。”
白谦熠说完这句,就没再继续说了,可陆老知道他下半句没说完:要是有人敢驳他面子,他自然也要让那人百倍偿还。
看着外孙这张颇似自己女儿的俊脸,陆老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这个世界,确实需要正义和善心,但有时候过分善心,只会陷自己于困境,善心过溢者,更是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都说商场如战场,这话可不假,既然白谦熠选择了这条路,对这唯一的外孙,陆老自然不希望白谦熠只懂仁善而不明险恶,做人其实跟做官是一个道理,表面你得装清廉耿介,内心却必须深思远虑,要懂得以退为进,也要抓住时机正面突击。
“外公,您过去吧,我去那边坐坐就好,跟您在一起,我可有压力。”
半道上白谦熠跟陆老告饶,不愿跟着他去满是重量级人物的那座。
陆老眸了他一眼:“我看你是不想跟我们这群老头一桌吧?行了行了,你走吧,我不指望你。”
陆老挥了挥手,酸溜溜地说了一句,白谦熠笑了笑,转身朝着贺梵行走了过去。
贺梵行的目光可一直落在他身上呢,见人过来,也主动站起了身。
白谦熠朝他伸手:“你好,白谦熠。”
“贺梵行。”贺梵行跟他交握。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怎么会。”
白谦熠在贺梵行身边的位置坐下,这会儿人来的差不多了,婚礼也即将开始,台上的主持人正说着开场白,白谦熠眼睛看着台上,嘴上说的话却是对着贺梵行。
“贺先生是贺总的大哥,居然没有坐主席吗?”
“今天来的都是陆老那样的重量级人物,主席自然该由他们坐才是。”
白谦熠笑了笑,没说话。
这次轮到贺梵行开口问道:“听说白先生最近对医疗慈善很感兴趣?”
白谦熠点了点头:“是有点兴趣,之前有意与贺家合作,不过贺先生的弟弟觉得不合适,把我们的计划否决了,我之后回去仔细想了想,确实是不太合适。”
“是吗?”贺梵行应了一声,“冒昧问一句,白先生找到更合适的合伙人了吗?”
白谦熠惋惜地摇了摇头:“还没有。”
贺梵行转头看他,直接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跟白先生合作呢?”
白谦熠也转头看过来,挑了挑眉道:“贺先生似乎没听明白我刚刚说的话?我说过悬济堂并不太适合。”
“悬济堂确实不适合,那么……济宁呢?”
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杨泉差点没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贺梵行这是要干嘛?为了瞒着唐虹兰,辛辛苦苦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如今居然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面前,就这么坦荡荡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