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午后,淡淡的光线中,顾明对杜晓汐讲出了压藏在心底的,对huáng祖峰多年的怨恨。
“我妈妈和他是大学同学……”顾明陷入回忆,慢慢道来。
“我妈妈是高gān子女,长得又漂亮,年轻的时候可多人追了,可是她最终选择了那个人渣。”
“他是搞金融的,我妈妈陪着他白手起家,和他吃了不少的苦,后来还是靠着我老爷的人脉,生意一点一点做大了。”
“小时候我们都是和姥姥姥爷住在一起的,后来我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我们一家三口才搬出来,搬到了距离学校比较近的地方住。”
“那时候他们的事业已经做的很大,业务什么的也都稳定了,我妈妈就从生意中慢慢退了出来,专心在家照顾我。”
“在我印象里,爸爸很少回家,他们也总是吵架,妈妈的jīng神状况越来越糟。他们也会因为吃药吵架,爸爸每次回来总给妈妈带各种的药,妈妈不吃,爸爸就生气,两个人就各种吵。”
“直到差不多十年前吧,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房门大开,保姆们也都不见了,我就只看见了满屋的láng藉和许久未见的姥姥姥爷。”
“后来我才知道,警察说我妈妈把捅了我爸爸六刀,因为我妈妈一直在服用jīng神科的药物,被认定为有jīng神病才免于牢狱之灾。我爸爸没有伤到要害,很快就痊愈了,出院之后,他马上就和我妈妈办了离婚手续,然后飞速再婚。”
“我姥姥带着我去大闹婚礼,在婚礼上,我是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爷爷奶奶,和奶奶家的那些亲人们。”
“没有人喜欢我,他们都和那个畜生是一伙的,那个我应该叫她奶奶的人,领了一个小男孩过来,说是我爸爸的儿子!呵呵,他比我小不了几岁,那时候看着都有六七岁了吧。”
“原来我爸爸早就在外面有小三儿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让我妈去看jīng神科,吃了这么多药,就是想把我妈妈bī疯!bī死!他好和他的小三儿和小三儿给他生的儿子在一起。”
“我妈本来好好的,都是被他qiáng迫吃药才疯的!”
“后来我姥姥带我去疗养院看我妈妈,我妈妈说是我爸爸先要要杀她,她才反抗的,根本就是我爸爸陷害我妈妈的!听说我爸爸又结婚了,我妈妈彻底崩溃了,这么多年来,一次又一次的自杀过,幸好都没有成功。”
“最近,对,就是上次和你见面那天,我妈妈又一次自杀,因为护士的疏忽,让她冲到大道上,被一辆路过的大客车撞到了。虽然救了过来,但是现在,我妈妈连我都不认识了……”
“这一切都是那个畜生害!疗养院的护士一定是他安排的,他故意让我妈妈被撞,他恨不得我妈妈早点死了才好。哈哈,真是报应啊,他那个小三儿,跟他结婚没两年,早早的就病死了,只可惜他还活着!”
“凭什么我和我妈妈要受这么多的苦,他这个真正的恶人却能舒舒服服的享福?他跟他的儿子才应该去死!去死!”
顾明一边述说着,一边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顺手摔了很多东西。最后他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坐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竟然把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团。
杜晓汐听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她虽然不能完全相信顾明的一面之词,但是想到顾明小小年纪所经受的痛苦,家庭的变故对他的成长和心灵所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杜晓汐十分心疼。
她忍着qiáng烈的不适感,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走到顾明身边坐下。
杜晓汐抱住顾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都过去了,顾明。你不再是小时候保护不了自己的那个你了,你现在长大了,没有人可以再伤害到你。所有的不幸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你很qiáng大,不用再怕了,什么都不用怕,都过去了。”
杜晓汐催眠般的语调,和鼓励的话语起了作用,顾明慢慢他起头,他的眼神像个婴儿一样纯净,无助,迷茫。
他问杜晓汐:“真的吗老师,苦难真的都过去了吗?”
杜晓汐轻抚着他的头发,继续用温柔的声调对他说道:“都过去了,现在的你很qiáng大,什么都不用怕。”
顾明愣愣地看着杜晓汐,仿佛在确认她的话有几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