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顾明张着手，在杜晓汐眼前摇摆。
“啊？”杜晓汐回过神来，恍惚记得刚才顾明似乎问了自己一句什么话，“你说什么？”
“我问那个人，有没有再去骚扰你。”顾明恨恨地说道。
“哪个人……哦，你说你爸爸啊。”杜晓汐恍然。
雪夜的那一幕惊心动魄，冲出记忆的牢笼，汹涌的重击了杜晓汐的jīng神。仿佛qíng景重现，杜晓汐再次清晰的感觉到huáng祖峰手指上的茧子磨砺在自己皮肤上的痛，口中的血腥味和黏腻感愈qiáng，杜晓汐忍不住的反胃恶心。
见杜晓汐突然脸色惨白，全身颤抖的蹲了下来，顾明吓坏的不知所措。
杜晓汐蹲在路边，直到把刚刚吃的还没有消化的食物和药统统吐了个gān净，才勉qiáng扶着顾明的手站了起来。
杜晓汐安抚着说道：“没事，刚吃完东西就chuī了冷风，一下刺激到了，吐出来舒服多了。”
看着杜晓汐难受，顾明比自己生病还要难受，杜晓汐安慰他道：“还有两分钟的路程，老师回家喝点热水，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放心吧。”
回到家，杜晓汐哪里睡的着觉，巴巴地等着秦煜的消息，却迟迟等不到。
午夜，医院。
秦煜疲惫不堪的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
安瑜双手cha在白大褂口袋里，从办公室里溜达出来。见秦煜还没走，便信不走到走到秦煜身边。
安瑜伸出一直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变化的就是好消息，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家歇着去吧。”
秦煜无力的靠着墙壁，苦笑道：“十年了，这是第几次了？五次，还是六次？每一次我都满怀希望，以为莫伊终于要醒过来了。”
安瑜也同秦煜一样，半靠在了墙壁上，看着颓唐的秦煜，安瑜张了张口，yù言又止，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秦煜喃喃说着：“一次一次的给我希望，又一次一次的把我的心从半空重重摔倒谷。安瑜，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几次这样的空欢喜。”
看着天花板上的一盏昏暗小灯，安瑜说道。“作为医生，我应该跟你说，不要灰心，莫伊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医学上的一个奇迹了，只要她还活着，随时都有醒过来的可能……但是作为朋友，我想说……”
安瑜像是下定决心，后背从墙壁上弹起，板过秦煜的肩膀，qiáng迫他直视着自己，说道：“作为朋友，我今天必须跟你说，莫伊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年，你早就应该绝望了！我都不明白你这些莫名奇妙的希望是从哪儿来的？每次监控发生变化，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更多的可能是死亡，你知道吗？”
秦煜试图逃避安瑜的咄咄bī人，说道：“我相信医学会有奇迹，莫伊会好起来的。”
安瑜气急，直接把秦煜推到墙上，吼道：“放屁！你就是自欺欺人，这么多年你以为你是在照顾莫伊，是对她好？你根本就是拖着她，只是为了减少你自己的负罪感！一个人一动不动浑身cha满管子躺了整整十年，如果莫伊尚有一丝知觉，她这十年过的多痛苦你替她想过吗？”
“安瑜，这是你医者仁心应该说出的话吗？”秦煜冷冷的质问道。
安瑜冷笑：“秦煜，我从没见过比你还混蛋的人，你就是自私到了家了。”
秦煜几近崩溃，痛苦的呻~~吟道：“你所谓的不自私，就是要我放弃莫伊？那等于是让我亲手杀了她！”
秦煜推开安瑜，往电梯走去。
午夜的住院楼，电梯间空无一人，电梯门很快在秦煜面前打开，秦煜跨进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钮。
安瑜追上来，以手挡住电梯门，“你这样下去，杜晓汐怎么办？”
秦煜愣住了，这一晚上守在医院等消息的秦煜，完全忽略了杜晓汐的心qíng，此时被安瑜提起来，秦煜才惊觉，自己刚刚的表现，一定已经伤害到敏感脆弱的杜晓汐了。
“怎么着，想让人家给你当备胎？那姑娘一看就不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司机，可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安瑜冷笑着讥讽道。
“安瑜，谢谢你。”秦煜冷静下来，说道。
“少来这套，我用你谢我？”安瑜玩笑着说道：“我用我丰富的人生经验给你一个忠告，脚踩两只船，早晚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