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络臣轻声说:“师父真是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也好,费尽心思也罢,后来你长大了,家里出了这么多事,爷爷奶奶到现在生死未卜,我们爷儿俩想见面都这么难,我也真不想让你再学医。但是看着你帮康泽恩处理的事qíng,你可以把握好分寸,将个人感qíng和公事分开来,爸爸很欣慰,当然也很放心把想要留给你的东西留给你。”李为医扭头看着项络臣,严肃的说,“既然你要跟我学,我就有几句话要jiāo代你,不管什么时候,李家的医术都是用来救人治病的,不是用来做商业jiāo易和不道德买卖的。教你,也是为了让你和茶儿相互学习,而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作为一个兄长照顾她,鞭笞她,但是别有其他的心思,否则我可以让你死得很难看,很痛苦。”
能得到爸爸首肯和细心教导,李茶本应该高兴,可心里却充满了忧伤。
回到医院,项络臣才轻声说:“你心里不舒服是吗?其实你也知道师父不是想教我,而是他想教你,只是怕你一个人觉得了无生趣,也怕你一个人记不住那么多,而我在他眼里只是充当了一个内存卡的作用,在你需要的时候便点击按钮,我来补充,你不需要的时候,我便一直存在自己的脑海里,也不会让别人读取。如果你真的不愿我跟着你爸爸学习,我可以不去。只要你开心,好不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带我的骨灰走,否则带我走
李茶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才说出自己预感他马上就会被HEN的人带走了,而康泽恩却一点忙也不帮,拿自己当一只流làng的病猫,高兴就施舍点虚伪的仁爱,不高兴就踢几脚愤泄。
“老天总是这样把一个人qiáng塞给另一个人,不管他们是不是愿意的,是不是幸福。可当他们开心幸福,相互依靠,相依为命时,却又用这样那样的方式让他们分离。”李茶忽然坐直身子,看着他,认真的说,“如果他们再让他离开,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十几年前我就该死的,不是吗?”
“微微,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我怎么不想?我和你们不一样,不管你们和家里怎么闹矛盾,可他们都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可我只有我爸爸一个人,你不会知道那种感觉。想念,担心,害怕……都会憋在心口好疼,你不会知道的。”
项络臣忍不住把她拉进怀里,轻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车祸昏迷的时候,我在你那里看到了你们从前的录像,你们的生活。虽然不知道你小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qíng,但是也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知道你的煎熬,你的疼痛,你的思念和你的无助,我都知道。”
李茶愣了片刻,从去了上海到现在,似乎除了徐轩太和谷默默,再无人知道她是被收养的事qíng。她不是不愿人知道,只是不知道大家知道后会怎面对她,对她会是什么态度呢?表面上的关心?还是一些根本不需要的同qíng?或者更多关于她小时候的生活?种种,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现在项络臣的话几乎是揭开了她内心的全部,便忍不住大哭起来。
“微微,我不是要窥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每一次看到你渴望人靠近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孤独都让我心疼,每一次看到泽恩让你委屈让你无助我也很心疼……”尽管他不确定她能不能听进去自己的话,这轻语细言的柔qíng穿骨的表白能否让她懂得,也知道此刻她的心像被刀剥开了一层,可是项络臣不会放弃每一次接近她内心的机会。什么婚姻婚外qíng第三者的道德之论,什么兄弟叔嫂的辈分,什么两家的世jiāo,外人的议论,对他来说都显得不重要了。他只希望她能够真正的走出自己,也能走走近他,甚至让他走近,幸福一点快乐一点。
哭了很久的李茶疲惫了,却又觉得愤泄不够,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胳膊,推开他,冷声说:“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项络臣揉揉自己的胳膊,知道会是这样,小声道:“用人在前不用人朝后,就算过河拆桥,姑娘你拆得也太快了点。”
嘴上责怪,心里却觉得无比舒畅,一个女人肯在自己面前撒泼,必然是拿你当亲近的人。看着她神思恍惚,又轻声安慰:“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让你激动。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你有多痛,疼爱你的人就会加倍的疼痛,如果他觉得你是拖累了他,当初他也不会收养你,更不会为了留住你而给你用无忧针,而这十几年中他随时都可以把你遗弃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