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吗?”安然看着他,摇头笑着说,“已经减少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或者不愿意亲口承认这个事实,因为你是男人,是康泽恩,是一个期望站在所有人的肩膀上骄傲的说,自己可以掌管每个人和他们的世界的康泽恩。你有你的骄傲,我有我的痛,你有你做各种事qíng的理由,而我有我恨你的充分道理。”
康泽恩上前抱住她,安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回抱,只是平静得如同chūn末稍凉的chūn水。
“泽恩,你知道吗?往事一幕幕,我只觉得每翻起一件事qíng都好像在接受凌迟之刑,疼痛和恨,当然最多的还是后悔对你的爱和信任,每一天都像天崩地裂一般让人不堪回首。我曾经不知所措,惊惶,错乱,不知道如何质问,如何面对这所有的一切。”安然话语冷冰冰的不再像她从前的嗲柔,又或者她本来的声音就该如此,从前只是太爱了,连自己的声音都失去了本色。
“对不起,然儿,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几个月里,不管我又多忙,多累,都会来这里等着,希望你能看我一眼。我对你的亏欠和不住,我都知道,记在心里,可……”
“可是你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不是吗?你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和李茶离婚了,不是吗?”
“那证书就那么重要吗?然儿,我爱你,你爱我,我们在一起不好吗?我给她一张证书,可给你的却可以更多更多。”
“那我们换换行吗?”安然只觉得这话如此悲凉,答案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却是安然不能要的,他也更改不了的。
从前对她承诺的那些自己会离婚的话,现在更是说不出口,这也是安然最佳的借口,她觉得他连哄她骗自己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还谈什么感qíng和爱呢?
他想说,自己不是没有力气哄她骗她,而是原本就不是哄骗,现在依然更不可能去哄骗,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除了顺其自然还能怎么办呢?
一晚上安然似乎掏空了自己所有的话,爱和恨,念和痛,依恋不舍美好的回忆、凄厉的现在和绝望无助没有灯光的未来……似乎都说与他听。只是康泽恩知道,在一起的几年里,她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她骄纵和自己争吵,他都有办法,可现在看着她的眼泪一波接着一波的流淌,听着她这样低沉没有一点温暖的声音。康泽恩只能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的疼痛不比她少,甚至更多。她只是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也无可奈何,这一刻他真真的明白,对于女人来说,不管多爱,只要不能守着她便是不可弥补的错。
“你不要这个样子。”安然握住他的手。窗外的风chuī来,夹着cháo湿的雨的腥气,还有花的清凉微甜之气,这万千缠绵与她容颜的发丝此刻仿佛千万只会动的手,一齐伸向他,想要他的心,他的生命和人生。
☆、第三百三十九章凤鸣吟唱,暧昧难分
他如同疯了一般吻着这个女人,安然也从果断的抗拒到无力的推就再到抽泣着接受回应,环抱着他的腰肢,忍着内心和身体的疼痛迎合他,一时间凤鸣吟唱,水rǔjiāo融。
他就像驰骋沙场的将士在一轮轮的进攻和索取,她也如一个久旱的土地恣意接受着这风雨的浇灌,人已疲惫了,可依然没有停息的意思,只希望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抒发彼此间的纠葛,又或者以此来填补内心对彼此的不舍和需要。
当一切都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沉沉的呼吸,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爱的暖味,jiāo织在一起的身体依然如胶似漆,难解难分。然而一切看上去和从前无二般,可是心不再是那颗心。
如同一片安静的芦苇,风chuī过,雨打过,它们飘曳过甚至险些折断过,当风停雨住时,芦苇依然安静,可却也不再是从前的那边柔韧,再也经不起chuī袭。
只是在康泽恩宁愿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开端时,几天后安然还是坚持要项络臣带她去见了李茶。
两个女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谁都不开口说第一句话。
项络臣在不远处的位置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也沉默不语,看着这样的两个女人,就如同她们面前的饮品,安然如同她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从前看她也如同咖啡,只不过是一杯混合着烂漫,激qíng,骄傲和娇艳,可又有些速溶般简单,缺少质感和深度。而此刻的安然经历了岁月的熏陶和磨烂,似乎已经将身上浓厚的香气烘焙了出来,但是也带着别人可以品味可以回味却无法理解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