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野没问是谁教的,他拉开冰箱,拿出牛奶对季钦生晃了晃:“热点牛奶喝怎么样?”
季钦生快速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了些什么,可非常快,游野来不及看清,便垂下去了,季钦生点头默认,游野就从橱柜里拿出奶锅,开上小火,加上砂糖,再把牛奶缓缓倒了进去。
两个大男人挤在厨房里,手臂肩膀时常触碰,蹭过,游野莫名觉得这时倒比刚刚一起沐浴亲密很多。他忍不住偷笑,也不知道自己在乐什么。
蛋入油锅的时候,季钦生轻轻将他拉开,让他站到一边,免得被油溅到。游野见他这么防备:“怎么,之前被油溅痛过?”
季钦生点头,盯着锅:“我从前不会做的时候,面和水一起下锅了,教我那个人因为这事笑了很久。后来我被油烫到,他就笑不出来了,虽说要教我,但总是担心我被油溅到,说我没有天赋,只教了我这一道。”
季钦生说这话时,语气里的怀念让游野喝够了一壶醋。不用说,定是那个文文教的了。游野不太服气,抱着手道:“不就是鸡蛋面吗,我教你做好吃的炒饭,也很容易的。”
鸡蛋面谁不会做,他也会啊,他也能教别的。季钦生闻言回头,眼里带了点笑意,他说好。没多久,鸡蛋面出锅,游野洗出两个碗,装得满满的,端了出去。
牛奶他早就热好了,放在桌上,一人一杯。游野跟季钦生面对面坐下,桌下两双大长腿免不了碰在一起,膝盖抵着膝盖。游野本来想着,要挑剔一下这个面的味道,顺便委婉地表示他自己做得更好吃。
但一口下去,他就全忘了。要么是那个文文的厨艺比他好,要么是季钦生是个好学生,青出于蓝,这鸡蛋面暖胃又好吃,让人呼噜噜地停不下来。
等一碗下去,连热乎乎的汤汁都饮尽后,游野舒服地打了个嗝,这才想起对面季钦生还看这呢。他尴尬地抽出纸巾,压了压嘴角:“酒喝多了,胃里有点胀气。”
饭后,他自觉去洗碗。季钦生今晚却很有服务精神,碗也没让他洗。可惜季钦生虽然鸡蛋面做得好,本质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碗一打上泡,他就完全捏不稳了,在洗碗槽里将碗洗得哐哐响,那动静让游野有些牙疼。
等季少爷把碗洗好,那几个碗怕也缺胳膊少腿,全是口子了。他让季钦生洗手,去把湿头发吹了,准备入睡。
那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普普通通的,就跟两个日子处久的老夫老妻一样,一起宵夜,一起刷牙,再一起入睡。
季钦生睡觉的习惯还有些粘人,像只大狗,喜欢凑过来,长手长脚地缠住他。在有些冷的天气,这么一个热乎乎粘人的暖炉,还是很受用的。
游野凭空生出了点家有娇妻的感觉,他自己都觉得搞笑。也不知什么时候入睡的,这一觉没有噩梦,睡得十分好,以至于第二日早上,季钦生轻手轻脚起来,要收拾去上班时,游野还有点不高兴,闭着眼在床上动了一会,将被子盖到脸上,企图再来一顿好觉。
可惜季钦生将他的睡意都带走了,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这才慢吞吞爬起来,穿着单薄的睡衣,找季钦生。季钦生已经收拾齐整了,在他家客厅,神清气爽,帅得要命。
游野一大早就享受了一把视觉福利,很是满意。季钦生却不满意,让他回房多加件衣服,早上温度低,要顾好身体。
游野真的就回房加衣了,听话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出来时,季钦生正在接电话,蹙着眉,有些疑惑,问什么信。游野听到他问信,也想起了自己有一封。
看来这个年头用信的人真不少,大家都很有情调啊。季钦生大概是明白那封信究竟是什么了,表情有些恍惚,带了点魂不守舍。
游野进了厨房,带着困意给人做了顿早饭,端出来时,随口搭了句话:“有人寄信给你?”
季钦生在想事,没应声,游野继续道:“我最近也收到了封信,还不知道是谁寄的。”
这话让季钦生终于抬眼:“你看了吗?”
游野愣了一下:“还没拿呢,不过很有可能是什么账单或者银行卡吧,按理说没人会寄信给我才对。”
如果是朋友,大概只会给他邮一张明信片吧。
早餐过后,游野送走了季钦生,他出趟门,去超市补充食材。他打算等季钦生下次来,做顿饭给人吃,让季钦生知道,他手艺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