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彥与兰沐星对视,这么点大的瓶子就连骨头都很难塞得进去,更别说装下一个完整的尸体了!
还有……
“唐探长,难道您觉得这其中会有谋杀?”一名在当地颇有名气的老警员突然yīn阳怪气的问着唐泽彥。
唐泽彥眉头微微一拧,皮笑ròu不笑的回答:“仅凭一个四五岁孩童的话,还不能做出任何结论。”
“我就说嘛,名扬四海的唐探长怎么可能会那么幼稚呢,哈哈哈……”老警员夸张的笑两声后,神qíng一敛颇为严肃的说:“唐探长,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是真的想多了。”
唐泽彥挑眉:“哦,怎么说?”
老警员:“在我们这里还是存有土葬与迁坟的遗俗,我觉得这个小娃娃刚刚所说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爸爸将他妈妈的骨髓装进瓶子准备迁坟的过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老警员那副好为人师的态度让兰沐星很是不慡,“就算真像你说,那你能保证他妈妈的死亡一定不是人为的?”
唐泽彥将兰沐星拉到身后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冲着老警员微微一笑,“你所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有一点我却想不通,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老警员斜眼:“哪一点?”
“你们这里迁坟,三岁的小孩能看吗?”民间不是有三岁孩子天眼未合的说法吗?
迁坟本身就是迷信事,如果迷信事不讲迷信……
老警员一愣,然后小声的说:“不能。”
唐泽彥:“既然不能,那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妈妈被爸爸装到瓶子里了,甚至还知道那个瓶子的大小?”
老警员:“……你就这么确定他不是在撒谎?撒谎可是孩子的天xing,尤其像他这样长期混迹街头的孩子……”
唐泽彥一个眼神剜过:“一个连孩童都要怀疑的人,内心是极致的黑暗!在我看来,他的混迹街头比起你的混迹警界更能让人原谅,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可以重塑。”
老警员刹间臊红了脸。
在顾臻没有赶来之前,唐泽彥不想再给小男孩施加任何的心理负担,为此还特意带其去了一趟麦当劳。
从小男孩的嘴里,唐泽彥与兰沐星得知,他的小名谐音恩仔,当年割去他舌头的不是别人,就是他的爸爸庄帅。
另外,从ròu东的照片指证得知,卖掉恩仔的那位名叫庄城的男人其实就是庄帅,只不过更名不改姓罢了。
月色如练,凉风习习。
看着趴在唐泽彥大腿上睡着的小脸,兰沐星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敢想像却又控制不住的去想象,在恩仔不过五岁的生命中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居无定所、父母争吵、目睹母亲遇害、割舌、被亲生父亲贩卖、街头表演以及从未停止过的殴打与饥饿。”
兰沐星惊讶的侧脸看向唐泽彥,他刚刚这些话什么意思,是在陈述恩仔的过往吗?
唐泽彥点了点头,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痕迹。
兰沐星的喉咙一堵,憋了半天才问出:“你怎么知道他曾经居无定所,父母争吵及目睹母亲遇害,不是说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一切都只是假设吗?”
唐泽彥笑笑,慢悠悠地说:“你忘了他的父母是私奔结合的?以顾家的势力,长时间的停留在一个地方能不被找到?我没有以貌取人,从庄帅的眼睛里我是真的只看到对金钱的贪恋及享乐的惰xing,全然没有一丝做为男人该有的责任与担当。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千金与这样一个纯痦的痞子在经过柴米油盐的洗礼后还会有多少真qíng?无需多想,在被顾老爷子冻结了存款后日子必定是非常艰难的。当然,争吵除了贫穷还会有其他的原因,比如厌倦与无利可图。总得来说,我更偏向于顾颖已经不在人世这个假设。”
唐泽彥的话让兰沐星联想到一句古话,贫贱夫妻百事衰,是啊,柴米油盐酱醋茶总会一天会打败花前月下。
垂下眼帘,轻声问:“如果真的是过不下去,那庄帅为什么不选择放过顾颖,让顾颖带着恩仔回到顾家呢?非得痛下杀手。无论怎么说,顾颖也是为了他才吃多么多苦,难道他一点都不心疼?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qíng?”
虽然顾家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但是从顾老爷子那解冻存折的举动她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很疼爱顾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