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开口,他们已然知道她想去找的是沈梦,而此时能找到沈梦的地方自然是女子监狱。
“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你坚持,我是真的不想cha手这事,可谁让你是我喜欢的女人呢。”车内,项昕倍显无奈的说。
兰沐星垂下眼帘,没有吱声。
“四哥说过会尽快保她出来的,所以等下无论我们看到了什么,你都不要gān涉,懂吗?”
兰沐星咬了下嘴唇,轻轻的点头:“好的。”
将手中的烟头弹落,项昕声线淡漠的说:“对了,那个老头几天前死了,拔掉氧气罩自杀的。”
兰沐星机械般的抬起头,看向项昕:“老头,沈梦的爸爸?”
项昕:“嗯。在沈梦入狱的第二天。”
唐泽彥忍不住的cha话:“那沈梦知道吗?”
项昕:“不清楚,但我想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四哥给那个老头下葬的时候,做为女儿的她没有参加。”
唐泽彥伸手轻揉着自己的下巴,视线落到兰沐星的脸上,眼神深邃却不忍:“我想她现在应该知道了,或许就在不久之前。你先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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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乌鸦嘴
月色倾洒大地。
落地窗上欧式窗帘没来由的轻动。
饶四爷从梦里悠悠转醒。
睁开眼的那一刹,他抑制不住的闷哼一声,眉目紧锁,觉得心脏突然被什么给重击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痛楚自那蔓延,麻痹到四肢都泛疼的地步。
转眼看向窗外,他倏地的想起沈梦最后跟他所说的那句话。
当一个人真的累了,要如何才能解脱?
不对!他顿时心生不安,从chuáng上一滚而起,拿了件外套随意的披上便匆匆忙忙地往外赶。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清朗,皎洁如水。
副驾驶座上,他凝目聚神,面色yīn郁。
几个小时前,他突然接到信息说冯菲私自去找了沈梦,不知道都说了什么。看守的人只知道冯菲离开后,沈梦疯了,拼命的用头去撞铁栏,嘴里叫嚷着要对方回来把话说清楚,声声重复着你骗我。
于是,他找了冯菲,问她到底都跟沈梦说了什么。
冯菲的口吻是满满的恶劣和嫌弃:“我跟她能多说什么啊?只不过是告诉她我替她看了那场画展,并将她的那副画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给了画展的主办方看,对方很满意。”
饶四爷眯眼:“就这些?”
冯菲双眼一睁,不敢置信:“姐夫,你该不会是心疼了吧?”
饶四爷:“别给我扯,说实话,你到底还对她说了什么?”
冯菲撇了撇嘴,颇为不悦的嘀咕:“我告诉她,那个死老头上周终于死了,是自己拔掉氧气罩自杀的,而做为女儿的她……”
一只大手扼住她的脖颈,对上一双满是惊骇与震怒的眼,“谁允许你说的?!”
冯菲的眼睛同样震骇,奋力的拍打着他的手。
终于,他放开了她,摔门而出。
“姐夫,你别忘了,是她爸爸害死我姐姐的!她是你仇人的女儿!”冯菲愤怒又凄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而他却置若罔闻。
等到他赶到监狱看到沈梦的时候,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可是从她那满是血污还是可以轻易的看出她之前发了多么激烈的狂。
不太明亮的单间里,她抱膝坐在角落,满面血污,凌乱的头皮被血污凝结成块,面色如水。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从呆滞中抬起头,眼睛红肿而空dòng。
“你骗我!”许久,她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声音很轻很轻,然而每个字却像是浸了冰水的刀子般狠狠的扎进他的心。
饶四爷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喉头滚动,过了一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久的时间,他才说他给她父亲安排妥了后事,等她出去后就可以去悼念对方。
沈梦没有应他,更没有感谢他,而是平静的问:“他是在我被抓进来的第二天就自杀了?”
她的眼睛瞬间变亮,亮得出奇。
饶四爷勾心斗角了一生,见过很多种眼神,却唯独没有见过像沈梦此时的眼神,像是凤凰涅槃重生,却又满是哀愁。意让他一时不敢和她对视。
别过脸,他默认了。
沈梦也跟着沉默了,半晌,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哭腔:“他是为了保护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