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看她的意思,是想三年后还重新来过,毕竟这报告顶多管三年,韩检,要不咱们趁热打铁?”
“弄个疾病说她身体不行……的确,是有点不真实,那就……诶,她搞那案子不是跟jì/女密切接触么,就说她办案过程触犯了检察官的原则、条例,处罚是终身禁入。”
他们竟然用这种无伤大雅甚至是戏谑般的语调来决定她的去留和命运,陈易澜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慢慢沉到谷底,那种寒意令她周身麻痹,说不出话,甚至连表qíng都是僵硬的。
不知韩纵说了什么,领导这边又谄媚地笑了起来,“韩检说得是,对女人得呵着点,那就三年后再作打算吧,等那时候你们有俩孩子,她忙都忙不过来,自然也把这事忘了。”
“韩检,这回我们市办能分到多大功劳?”这话刚问没多久,他又嘿嘿赔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政绩这种东西的确急不得,yù速则不达,那韩检能不能告诉我,现在上头风向往哪偏?接下来会更重视哪一块?还是扫huáng吗?如果还是这个,那赶明儿得下基层……”
他正说在兴头上,突然听到外面“砰”的门响。他以为秘书还在,便捂着话筒喊了声,“小罗?”
没人回应。他从自己的套间出来一看,外边并没有人,而且最外面那扇门也是关上的,应该是秘书下班忘了锁紧,刚刚又被大风chuī得哐当一下。毕竟此刻,外面正狂风大作,在酝酿一场大bào雨。这提醒他时间不早,该离开这里。
他一回去,韩纵异常敏锐地问:“刚刚怎么了?”
“哦没什么,秘书忘了关门。”
韩纵听完,骤然沉默。
本来说好周末去领证,去医院做孕检,再去拍婚纱照,现在看来都不用了。她在楼上收拾行李,准备回娘家。万幸,她一开始就没把全部家当都挪过来,现在拾掇起来也方便。他们住的那栋小洋房,因为户主少,所以车位不多,四十来个。韩纵在车库里轻易找到她那辆。
静静思索片刻,他摁下钥匙,打开她的车,在发动箱里动了一点小手脚。
他开门进去,发现陈易澜在卧室里悉悉索索。一切如他所料,于是也不用急着去看,不徐不疾地去到卫生间,将沾满乌黑车油的双手清洗gān净。
他一边擦手一边走回去,倚在门边,朝里面喊话:“澜,你在gān什么?”
里面悉索的声音顿时停了,又过一会儿,陈易澜回答:“我在整理衣服。”
韩纵垂眸,遮住眼底的yīn郁,“大晚上的收什么衣服?”
陈易澜当然不想让他知道,那自己可别想走,于是她掩饰道:“外面快下雨了,我就把衣服收进来。”
“钟点工没收吗?”
“……她、她今天好像忘了。”
韩纵走过来,陈易澜站在衣帽间里,她脚边还放着一个小包,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韩纵佯装不知。
陈易澜先是打量他,他当然藏住qíng绪显得一片坦诚。
她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我在找身份证和护照。”
“在我这保管,直接找我要不就行了。”
“我……我看你还没回来……”
韩纵好脾气地笑了笑,“来,我给你。”
然后他就去书房拿了出来。
陈易澜伸手接过。
“你要这个gān什么?我们周六就去领证,证件我一起带着比较好。”
陈易澜避重就轻,“这个平常也要用,还是我自己保管吧。”
她把自己拾掇好,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要出去,脸色甚至有点冷。
“去哪?”韩纵问这句话时,正好一道惊雷在天空闪现,轰隆一声,颇为吓人。
陈易澜一边换鞋一边回答,“阿汐要结婚,我去她家送个礼。”
“我陪你一起。”
“不,不用,这回送礼不是正式的,仅仅闺蜜见面而已。”
“那你还会回来吗?”他仿佛不经意地一问。
陈易澜动作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韩纵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打量她。
怪怪的,她只想赶紧走,但穿好鞋,突然记起包没拿,刚刚太紧张一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