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想画画。画出来应该很好看。”
“嗯。”
江其恪在练习左手,季平廷不得不承认,江其恪真的聪明得让人嫉妒。
右手持续复健了有一个多月,抓握还有很大困难,每次都能练得满头大汗。
江其恪是那种很安静地努力的人。
好几次,季平廷都能看到江其恪的房间里半夜还亮着。
打开门,就是满头大汗的练习。
现在江其恪对季平廷的脾气也是很有经验了。
要是季平廷进来的时候,没有说话,那赶紧埋头睡觉总是对的。
要是还没进来就在门口训斥,那说明还可以再练一会,等他家季老大端来牛奶再睡。
季平廷完全不知道这些。
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感叹,江其恪聪明是聪明,可是都用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临近过年,江榕打过好几次电话问江其恪什么时候回来,江其恪不是说外出写生,就借口在朋友家做客,总之能拖就拖。
后来江榕也不催了,随他去了。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季膺德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现在京里的江顾两家,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能不能过个顺顺当当的年还难说。
季平廷在“超长”假期里,自然整天陪着江其恪。
与其说陪着,季平廷倒觉得说伺候更恰当。
江其恪现在左手用得越来越顺当,吃饭的时候,对季平廷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过去点,又碰到我了!
季平廷懒得跟他计较。
不过用左手画画还是有很大困难,但是那几天光是能抓着筷子吃饭,江其恪就已经很兴奋了,严重的时候,一天抓着筷子不撒手。
季平廷懒得说他。
右手还是偶尔抽筋,往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动一动,江其恪大部分低落的qíng绪也来自于此。
除夕的时候,江其恪已经撒谎成jīng了。
江榕被他那句“同学结婚,必须得参加”给糊弄过去了。
撒了谎还特得意,转头,老大,我厉不厉害?
季平廷头也没抬,轻轻敲着键盘,嗯,厉害。
江其恪靠近了,你忙啥呢,不过年啊……
屏幕被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挡住,季平廷伸出食指,戳走。
看电视去。
过年啊!过年啊!你对我那么好!居然不陪我过年!
季平廷觉得江其恪有点无法无天了。
江其恪现在越来越喜欢在说一句话之前加一句:你对我那么好!居然吧啦吧啦吧啦……
季平廷觉得够不要脸的。
江其恪坐不住,见季平廷确实在忙,也不再吵,随便看了几个国内频道后就穿上外套准备出去转转。季平廷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出去,没有办法,只能陪着。
圣家堂在夜晚里依旧璀璨得惊人,夜晚的神秘与月光的纯洁在这座教堂上呈现出了一种光怪陆离的迷蒙,江其恪仰着头看了好久,季平廷也看他看了好久,最后才把手放到江其恪脖子后面。
江其恪转头就是笑,没什么心思。
夜里还是很冷的,江其恪走了一会就觉得有些饿,随便跑进一家小餐馆开口就是一份海鲜饭,季平廷跟在后面,要了点酒。
海鲜饭上得有些慢,江其恪等得无聊,就也喝起了季平廷的酒,季平廷没让他多喝,不过即使这样,等到饭上来,江其恪也没吃几口。
“明天就过年了,你还剩饭?”
“还有这个说法?”
骗你的。
“那我再吃几口吧……”
季平廷想笑不敢笑。
最后真的吃不下了,江其恪动起了歪脑筋。
“来,老大,啊——张嘴,你喂我吃过那么多次,我也来喂你。”说得好像是那么回事似的。
季平廷挑眉,既没有张嘴,也没有说话,似笑非笑。
江其恪有些尴尬,慢慢收回了手,垂下了眼。
突然,左手被季平廷紧紧抓住,整个人靠了过去,下一刻,唇上就尝到了酒的辛甜。
一触即发。
两个人都有点乱。
不同的是,季平廷是有意为之,蓄谋已久,江其恪是迷迷醉醉,听之任之。
小餐馆里隐隐有呼哨声,还有起哄的热闹,江其恪不好意思,挣了挣,季平廷就势顺势,松开了江其恪,临走舔了舔江其恪有些油的嘴角,“嗯,是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