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灏刚落地首都,台长便和他表兄一起亲自去接人。这会儿录影更是一刻不离地坐在台下,弄得全台上下人人如临大敌。
台长眼光何等犀利,看那女主播两次失误已经心生不满,暗想看来是有人把她捧得太高了。正琢磨着如何敲打几位高层,却见李如灏不放在心上似的,居然还说到什么“soulmate”,竟也算是意外之喜。
何氏将然集团大厦。
许腾把老板嘱咐的文件又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之后就开始收拾办公桌,准备把文件jiāo掉之后就回家陪老婆孩子。扫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分,他撇嘴轻轻呼出一口气,拿着打印装订好的材料去敲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得到应答后许腾才进去,“何总,您要的文件。”
何安边开着电视机边看项目报告,头也不抬地说:“放那儿,时间不早你先回吧。”
许腾比他虚长几岁,认识十几年,工作上是何安的特助,私底下算得上是能调侃几句的朋友。“我可记得就两个月前的年会,某人还说咱们公司不提倡加班。那口号还像模像样地贴在休息室的宣传栏呢,你这总经理就带头违规啊。”
口号——提高效率,杜绝加班——是上个礼拜何安批了人事部布置的。
何安紧着瞄了两行字才看向许腾,温温地笑说:“我回家也是独守空房,比不得你老婆孩子热炕头。”说罢还状似忧愁地叹了口气。
许腾看他这几天jīng神不好,还破例加了好几天班,于是也不急着回家。倚着桌背跟着一起看几分钟电视,正想说什么,只见电视广告结束,李如灏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
许腾暗笑,“你别说,你们家这位还真挺上相的。”
何安放下笔也转过身子认真地看电视,“可不上相么,他这人样样都挑剔。平时参加个宴会都能捯饬一两个小时,这次那么重大的奖项,刚接到邀请函就赶着做礼服。我还特地让人请了Viv的造型师,从罗马直接接到美国去的,这会儿跟着他回的首都。”
“Viv?”许腾自然知道Viv,近几年独他们一家在时尚界领风骚,“李家不是有专门的造型师设计师,怎么还要从外面请。”
“他嫌那帮子人过时老土。”何安微微蹙眉,口气是抱怨的,眼神却离不了屏上的人,“毕竟是常替长辈打点置办的,总归耳濡目染,不合他的审美。”
“嚯——”许腾惊叹,“说起来你们俩一个多月没见着面了吧。早知道他这次能得奖,我该替你定了去美国的飞机。”
两人彼此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何安却还是笑笑,低头继续看报告,“年后开始就没碰上过,新电影开始筹备了,估计没多久就要开拍。”
“是有个soulmate。”李如灏的声音从机器中传来,微微有些变质,不过还是那么磁xing低沉。他这几天大约是休息地不太好,嗓子有点哑了。
何安忽的朝那大宽屏看去,李如灏的脸被镜头拉的稍稍近了些。那人直直的看着镜头,像是在憋笑一样,想要努力压下嘴角却还是止不住地快乐。
就像大学时代每一个考试夜,何安盘腿坐在chuáng头啃金融书,李如灏则悠闲地侧身躺着,撑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看不了多久李如灏就会吃吃地笑,傻子一样。每次何安问他笑什么,他都说:“不知道,我看见你就开心。”
“啧啧啧,这是公开示爱了啊,李导平时看着冷冷的不爱说话,没想到还有这么làng漫热qíng的一面。”许腾一脸鄙夷地摇头,“亏我还看你们长期分居想安慰安慰你,结果活活看了场隔空表白,啧啧。”
何安冷着脸丢了他一笔帽,“快走。”
许腾捡起了掉在地毯上的笔帽摆在桌上,嬉笑道:“得,我走了,你没事儿也早点回去。”
何安“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等外面的大灯熄灭,确认许腾已经走了之后,他复又看向电视。李如灏正谈起拍《疯小丑》时的见闻和趣事,没了刚才一瞬间幸福的神qíng,又变得谦和疏离。何安却还陷在刚刚透过两台机器对视的悸动中,脸慢慢、慢慢地烫起来。
访谈结束后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何安心里算计了一下时间,估摸着李如灏现在应该得了空就打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