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太近了,那段红绳子又在衣领里影影绰绰地闪现,好似躲在帷幕后弹奏琵琶的美人,让人想掀开那帷幕,却又怕唐突了佳人。
鬼使神差,魏杨伸出手去摸了一把对方耳边的长发,触手柔软,还带着一点汗水湿润气息,如同有磁石引力一般牢牢黏住他的手。
居然真的把徐嘉忆拐走了,我这人得多大能耐啊?
魏杨情不自禁笑了一下,目光温柔看着旁边的男生,有种强烈而兴奋的,揣着自己喜欢的宝贝物件去逃亡的感觉。
或许少年爱恋就是这么中二且幼稚的,反正无论多久以后,多少岁月过后,魏杨想起来这段冲动少年的堪称黑历史时光,心底藏着都是徐嘉忆此刻的面容。
带着影影绰绰的美好与期待回忆,停留在他的指尖。
两个小时后,手腕上的时针指向了五点,大巴车也即将到达目的地。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放了一个悠长的响屁——哦不好意思,那个是发动机暂时歇菜的声音。
被吵醒的徐嘉忆迷糊地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是一片山清水秀,绿色萦绕了,鼻尖甚至还有隐约的青草气息传来,足以让人想象到那清新自由的画面。
可是为什么他会靠在魏杨肩上?
徐嘉忆感觉自己的脸颊上有很明显的衣料触感,脖子也是倾斜着的,放在座位中间的右手还被对方虚虚扣着。
活了快十几年了,徐嘉忆能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梦游的习惯,也没有梦里喜欢抓人家手的习惯,他现在有十足的信心怀疑这是魏杨先动的手。
也有十足的心虚装自己还睡着,他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右边的人——闭着眼睛也睡着了。
徐嘉忆长吁一口气,把头挪了起来,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僵硬的脖颈,这个姿势实在有些折磨人。
没想到就在他起来的时候,魏杨也悠悠转醒了,但是他自从醒了以后眼睛一直虚虚望着前面的椅子背面,脸上带着一种超脱世俗的无欲无求。
这椅子的花纹特别好看吗,徐嘉忆没忍住也看了两眼。
“你是痴迷上前面这把椅子了吗?”
“怎么可能……哎你别看了那破椅子了,我脖子上的筋僵住了,帮个忙。”说话间还尝试着把脖子扳回来,奈何都因为酸痛失败了。
话音一落,徐嘉忆用了手劲对准他的肩膀狠狠掐了一下。
太酸爽了吧,魏杨一下子坐直了,眼泪都快被这个没轻没重的人给掐出来了,惨兮兮道:“你太狠了吧,肩膀借你睡觉还要被你这样掐,你是想把我的肩膀卸下来吧?”
甚至还想把你的嘴缝上,徐嘉忆生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个动作太不符合他的男子气概了,却很是应景:“你闭嘴,我们是不是快到了,是下一站吗?”
魏杨松了松酸痛的肩膀,看向外面:“嗯...........差不多了,再过五分钟到下一站的时候我们就能下车了,你不要一听到要下车就笑得这么险恶好吗,我觉得你此时满脸写着:一下车就把你揍一顿。”
“你猜对了。”徐嘉忆抱着胸,一本正经地点头,甚至还带着微笑:“我等会就帮你把肩膀卸下来再装上去,让你后悔把我强拉上车。”
魏杨:“..........”真的很后悔呢。
魏杨外婆家是个乡下小镇,说是乡下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掺水的纯天然无污染。
村子就在重重的青山绿水里,下了车子还要往里走一段公路才能到达。
公路左边都是片片颜色青翠的林子,右边盘桓着一条小河流,河水清澈得让人惊喜,甚至还能看见河床上覆盖的石头,以及藏在其中的几尾小鱼。
这里刚刚下完雨,湿润的空气吸进身体里,让人脾胃都感觉被洗涤一新。
两个人就这么一人背着一个包走在路上,魏杨虽然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但也算是个有计划有思考的翘家界黑马选手,包里装着换洗衣物和几本练习册。
这个人翘家还想着写作业,果然学神的世界是不能让人想明白的,要是想明白了自己还能愁不是个学神?
可徐嘉忆就惨了,他身上还穿着雪白的校服,包里装的是英语书、数学书和物理书——这些都是下午要上的课,翘家翘得毫无水准且突然。
思及至此,徐嘉忆差点又想和旁边这个人打一架泄愤。
但是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