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的功夫,冯宽把头抵在饭桌上,似是有些苦恼。
“你怎么了?”
“老头子肝出问题了,他要是挂了,钱就没了。我——私生子立刻就会被扫地出门,这是大事!”
“啊?钱的事qíng啊,还没到你愁的时候呢,有钱人的病还是病吗?不是想当画家吗,就多努力吧,忙着忙着你就忘了。”
“说出来我就好受点。你呢?陈姨没有再出去吧。”
陈琦随口说道:“我哪知道。”
☆、蓄意引诱
陈琦回到家把菜放在盘子里然后扣上,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迷茫,心被掏空了一样。把头埋在臂弯里,忽然感觉有人坐在她旁边。
“你怎么没回去?”
“知道你不爱说,来陪陪你。”
陈琦推了冯宽一把,两个人笑呵呵地坐在那什么也没说,人生中能有一个挚友也很好啊。
陈琦把冯宽送上了车,挥手告别。再看看妈妈忙碌的样子觉得很满足,去角落里换上拖鞋,然后缓缓地爬上她二层的小世界。
解开皮筋,乌黑的头发柔顺地披了下来,换上睡衣,就听见chuī风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上来,陈琦掀开帘子的一角,大声地对下面喊:妈妈,忙完就吃饭吧。
“好。”陈秀正忙着听见个吃字就答应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是陈秀最忙的时候,时代在变,对上班族的仪表要求也高了,在陈琦的点拨下,陈秀凭着经验也给顾客提供造了型服务。而且小店装修也很好,有点小资qíng调,从视觉上忽悠了一批顾客。等陈秀真正吃晚饭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陈秀也不管自己面前的是什么,欢快地吃起来,拼的就是手速,“怎么这么多菜?”
“冯宽买的。”
“奥,他在那个家还好吧。”
“嗯。”
陈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妈妈,时间快到了吧,说不定他还减刑了,你说他出来了会不会来找咱们?”
“打住,还找咱们,他要是真找咱们肯定没好事。当初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们娘俩宝贝的不得了,怕咱们要钱连电话都不敢接了。出了监狱的大门就得直奔那个贱货去,他不是想要儿子给他养老送终吗?直接送终吧!”
陈琦看着眼前怒骂的女人,给她倒了一杯酒。
“你爸他——还是有点脸的,估计也不会联系咱们。没进去前那个女人跟着他,哥啊哥的叫着,他大手一挥就给钱了,我呢?屁都没捞到。我前段时间听说那女的好像跟人跑了。能坚持两三年也行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我要是没这手艺说不定也跑了,所以你得学,哪怕耽误学习也得跟着我学,到时候饿不死你。”
陈秀没有读过什么书,小学毕业就出来了,总觉得学一门手艺才不会走投无路。陈秀掰着手指算着,“这么多年我也算是尽心了。”
心事上来,陈秀忍不住多喝了两杯,醉酒之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想来生活也不是太满意吧。
陈琦把纸抽递过去,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告诉她过自己的生活去吧,不用再管她了,开什么玩笑。
“我早就和他说过,他要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咱们管他是死是活。是我供你吃供你住,和他可没什么关系,你早就没有爸爸,别认他!来了也打出去,你是我的好孩子,我一个人的!”
陈秀有时候虽然会不搭理陈琦,但是从来没有丢掉她,男人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生下来的这个才会跟自己亲,老了也会照顾自己。
在困难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放弃,陈琦从小长得就好看,一笑起来像一个瓷娃娃,懂事、不吵不闹还不爱吃糖,和他们两个都不像,也许真是上辈子积德了。她要是闹了说不定陈秀就会顺理成章地扔给她奶奶,时间久了也就舍不得了。
陈秀喝多了话比较多,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陈琦把酒瓶放起来不想让她再喝了,“少喝点,一会儿你自己爬上去,我可背不动你。”
“行,听你的。”陈秀难得这么听话。
陈秀批了扑棱地折腾上去,陈琦给她擦了一把脸、盖上被子,今天要她一个人收拾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陈琦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赶紧趴在桌上休息,学校的广播响起了通知,某某某同学请到校长办公室来,是智慧杯英语竞赛获奖名单,叫出刘遇的名字的时候她还高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