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勾心斗角,也不用卖笑讨好,只用做自己就行。有人欺负自己的时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夏稚梦说到这里,眼角眉稍间有几分得意。
“日子过得这么舒心,你为什么还苦恼?”李谦问。
夏稚梦顿时泄气:“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我很欣赏他。他让我用白露为霜这个号和他假结婚来挡桃花,我便答应了。他给了我一个真真正正的称号,也给了我真真正正的温暖和深qíng。我在和他一天一天的相处中,渐渐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
李谦压抑住心里小小的喜悦,故作不知地问道:“这不是挺好的么?”
夏稚梦越发泄气:“可是他以为我是个男人。”
李谦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是个女孩呢?”
夏稚梦说:“最开始决定玩个男号,就是不打算再涉及这些感qíng的东西,只想单纯地游戏,作一个“男人”确实也很舒坦,所以就觉得没有必要透露自己的xing别。最初他对我好,我以为只是作戏给别人看,也就没往心里去,再后来我自己心动的时候,便不敢告诉他,怕失去这份温暖。到最后他提出要和我现实发展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你真的是喜欢男人才喜欢的我么?他说是的。我顿时就觉得很绝望。为什么在游戏里的命运总是这样呢。玩女号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妖;玩男号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喜欢男人的人。你说,xing别若相同,该怎么谈恋爱?”
李谦没有回答她,只是指了指前方说:“太阳出来了。”
远处山与天jiāo界处的云霞已经被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如织锦一般铺了半个天空,黛青色的山的边缘被勾上了红色的边。太阳先从山和天的边界探出头来,然后一点一点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从天边传来,洒在了云彩上,洒在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山间,洒在两人的眼睛里。
李谦和夏稚梦看着日出暖红色的光芒,谁也没有说话。李谦的心里也随着天色的一点点光明而豁亮起来。在太阳终于跳出山线的那一刹那,彻底想明白了一件事qíng。
她是男是女,又怎么样呢?之前在游戏里,以为她是个男人,会喜欢她飒慡中带有小别扭的xing格;而如今,她以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出现,坐在她的身边,自已同样感觉到了真真切切的心动的感觉。
那么,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如果是他,我爱他;如果是她,我爱她。
就是这样简单。
可是,他却忽然不想告诉他自己就是仗剑天涯这件事qíng。在这个游戏里,影雪给她的最初的那份感触,也许是谁都再也无法取代的了;他不想再在游戏这张已经画花了的纸上再描绘了,在游戏里不能过一辈子,他想给她现实里真真切切的相处。
李谦把目光从远方收回,扭头对夏稚梦说:“每一天的日出,都是新的,昨天的困惑要是一时半会想不通,就把它留在昨天吧。你会轮滑么?”
夏稚梦摇摇头。
“有没有兴趣学一下?刷街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和徒步一样是用你的双脚去仗量这座城市,感觉擦肩而过人群面上或喜或悲的多样,感觉远处的车灯与霓虹连成一片光的海洋,但是不一样的是,你有飞一样的速度,你能感受到风从你的耳边chuī过,chuī得自己的心里一片澄明。”
李谦能看到夏稚梦的眼神瞬间放光了,可是随即又暗了下来,她说:“听着很美妙,可是我不会。”
“去学吧!”
“老胳膊老腿了,怕学不会。”
“我教你,咱们下山后我带你去买鞋。”
夏稚梦忽然从李谦描述的美丽幻境中清醒过来。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如此殷勤地劝说自己去学轮滑,总觉得慎得慌……自己当时是觉得陌生人才会把自己的心事跟他聊的,和一个知道自己这么多经历的半个陌生人频繁接触,心里还是没底。
“今天很累了,走不动了。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的。”夏稚梦对他笑笑,却不复刚才倾诉的亲近,不知不觉保持了一个合理的距离。
“嗯,愿你开心。”李谦并没有坚持,只是掏出钱包来,找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事qíng,可以给我打电话。”
天亮之后大家开始收了帐蓬返城,下山的时候李谦是和他们一起走的,却也没有过多地缠在夏稚梦的身边。到了城里在地铁上大家在不同的站下了车,互相道别之后夏稚梦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多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