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火气越旺,“容丫头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她回去,你难道看不出?皇上喜欢她!为了她连我都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会成为后宫嫔妃们的眼中钉ròu中刺,皇上越是宠她,她的处境就越危险。——你忍心吗?”
薄幽别开脸,眉心有隐忍的褶皱。
当初yīn差阳错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确定她的安危,可人都是贪心的,她失踪时,他只盼她安全,知道她下落时,他就希望能找到她,相逢后,他又希望能带她回去。
哪怕明知道,回夜安对她而言并不是好的选择。
一路沉默地跟着常夜,背后的浮光越发遥远,在快要跨入夜安的时候,他猛然回身,朝着时空之门折返而去。
“喂!将军!你疯了?!”
身后是常夜的惊叫。
可他已经顾不上了,本能侵蚀了理智,驱使他朝着容月所在的那头走去。
浮光越来越淡,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在光散掉前的那一刻,他终于冲了出来……
“薄幽?!”
望着面前去而复返的人,容月已经涌上眼眶的泪水猛地收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后的时空之门彻底消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季凌比他还着急,在时空之门消失的地方摸来摸去,企图再摸出个门儿来:“将军,怎么办?你回不去了!”
最该恐慌的人,此刻却比谁都镇定。
他将手里的玉佩放还容月掌心,低眉抬眉间,有温柔自眼波中缱绻而过。
他说:“这玉佩,你恐怕还得戴上些日子。”
冰冷的玉,被他掌心的温度捂出了热度,容月发凉的指尖抚摸着玉面,bī回去的眼泪在这一刻,似决堤洪流般,一发不可收拾地流下来。
她哽咽着,声音呜咽:“为什么?为什么回来了?”
为什么?
他迷惑地看着她,抬手轻抚她垂下去的脑袋,发间的凉意细枝末节地传来,让他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却依旧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他也不知道。
只是本能地,在那一刻回了头,朝她疾步走来。
血红的天幕被染黑,细碎的远星微弱地闪烁,夜晚不动声色地降临。
而此时,遥远的另一个时空,也被浓重的夜色包裹,寒空里没有星,只有凝重的黑暗。
龙城的天牢里,猩红的火光铺满牢狱的灰色墙壁。
常夜跨过时空之门,刚站定,就瞧见等在那儿男子,huáng袍加身,眉目间满是戾气。
见只有他一人回来,顾泽兰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容月呢?!”
常夜被勒得呼吸困难,他扳住顾泽兰的手,挤出话来:“没有找到。”
顾泽兰面色越发难看,低吼道:“那将军呢?”
“也没找到。”常夜终于从他的手里逃脱,他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天下之大,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若是没有找到他,雕龙紫玉又怎可能重新回到你手里!”顾泽兰的眼神淬了毒般yīn冷,他一字一顿地警告道,“朕与你qíng同手足,你竟帮着别人!”
“qíng同手足?”常夜嘴角挂着笑,眼神却不带一丝温度,“君是君,臣是臣,谈何qíng分?皇上真是折煞了微臣。”
顾泽兰知道他还在怪他之前对他用刑,他也是气急攻心,迫不得已,现在已经后悔了。
想到这事,顾泽兰便没有继续追究他一人回来的事,想着之后亲自去一趟21世纪,把容月带回来。
他轻咳一声,缓和气氛道:“来人,先送国师回去休息。”
然后他伸手去拿常夜手里的雕龙紫玉:“这玉跟朕的雕凤紫玉是一对,就都放朕那儿吧。”
常夜不肯松手,面色发寒道:“这是臣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恕微臣不能献给皇上。”
双方僵持了半晌,就在顾泽兰恼羞成怒要硬抢的时候,有人从外面急匆匆跑来。
那人猛地跪地,禀报道:“不好了皇上,龙城忽降冰雹,城内一片混乱。”
顾泽兰大惊失色:“什么?!”紫玉他也不抢了,一掀衣摆,大步朝外走去,吩咐道,“宣首辅进宫,国师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