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好了。”老头摆摆手,“只能这么拖日子, 多活一日算一日。”
“这病不难,我能治。”薄幽身上有成竹在胸的气势,老头闻言, 双目陡然间变得晶亮。
“当真?”他颤声问。
“信不信由你。”薄幽说完这话,又道一句“失礼”,飞快地点了他几个xué道,老头只觉背后出了热汗,虽然打湿了衣襟,身体却舒畅不少。
他的心底燃起了希望,失声叫道:“要是能治好我,付多少诊金我都愿意!”
……
季凌额角的伤结疤的时候,运动会也拉开了帷幕。
晴天,白云缱绻而过。
砖红色的跑道被照出艳丽的色泽,阳光带着热度铺洒在浅糙绿cao场上,有人仅着短袖运动衫也不觉得冷。
容月随着大部队往前走,在篮球架下和季凌遇上了。
他额上的伤疤,被短短的头发轻柔地遮盖,只隐约露出触目惊心的褐色。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相遇了。
季凌呼吸一滞,面部肌ròu明显地一僵,只看着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倒是容月主动打了招呼:“去医院拍片了吗?”
这些天他都没来上课,头部受伤可没吓坏季妈妈,听儿子说是打篮球遇到了抢钱的混混,她又气又心疼,专门请假在家给他煲了几天汤,等他的伤口结疤了才放他去学校。
季凌闷闷地嗯了一声,脸上的表qíng有些不自然。
前些日子他故意疏远容月,虽说她根本不计较,但他心里总归是有些别扭的。
往日无话不谈的青梅竹马,此刻彼此之间竟只剩下沉默。
容月在他紧实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就像是大人面对闹别扭的小孩时一样,笑容颇为无奈。
“蠢季季,还在跟我闹什么脾气?”乌黑的眼转了转,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容月凑近他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打架的事告诉叔叔阿姨,他们要是知道你撒谎骗他们,少不了一顿胖揍。”
季凌哭笑不得,都多大了还玩这一招。
紧绷的唇角被她逗弄出一丝裂痕,渐渐地扩散开,便有了笑意。
容月见状,稍微安下心来。
季凌什么事都喜欢自己闷着,从小便是如此,被谁欺负了只偷偷躲在小区的沙堆旁边,一个劲儿地哭。
每次都是她揪着他问了半晌,才能问出缘由。
这么多年过去,这xing子依然没变。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让我乐一乐,别再莫名其妙地冷战了。”
季凌的睫毛挡住了眼眸,他顿了一顿,用带着歉意的声音应道:“以后不会了。”
这些天他除了吃饭洗澡,都躺在chuáng上发呆,也想明白了很多。
他和她,就如鱼和水的关系。
她离了他,还能继续前行,可他却,寸步难移。
这些日子的疏远,让他恍惚中以为,自己回到了这学期以前,她总是匆忙而过,挂着浅浅的笑,还是熟悉的面孔,却仿佛早已成了陌生人。
他们明明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楼层,却遥远得好似隔着一汪海,她不过来,他也过不去。
这学期好不容易和她关系又变得亲近起来,他却犯蠢刻意疏远她,心里其实早就后悔了,却拉不下脸主动找她。
毕竟他们,已不是一束花一粒糖就能和好的年纪了。
现在容月主动来找他和好,季凌便感觉有热气涌上眼眶,少年心底最脆弱柔软的地方被蛰了一下,这阵子的委屈和难过全都化作了一声哽咽。
他别开脸,眼眸湿润,低低地说:“我错啦,对不起,我们和好吧。”
“好啊。”容月伸出小指勾了勾他的,语气明快,“周末陪我去吃xx甜品店,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
就知道吃!
季凌忍俊不禁,抬手遮了遮眼睛,再放下来时,已换上平静的面容。
“知道啦,请你吃超大份的冰淇淋甜点。”
近乎一个星期的单方面冷战,就此终结。
全校学生按照班级顺序安排了活动范围,容月在3班的地盘停下,同季凌摆摆手,坐了下来。
刘娜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挨着她坐下,笑嘻嘻地掏出手机来:“运动会这么长时间,可以好好看完一本小说了!”
而1班和4班的学霸则从怀里掏出了作业,奋笔疾书地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