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他大概没想到事qíng会发展成那样的局面,还有人因此丧命,他得了癌症,应该算上天对他的惩罚,他多苟活的那几年,才是最大的不公平,”她语气不无刻薄,看到家航黯然的眼神,想到他承受的痛苦并不少于她的,她不愿意他难过,只能努力平复心qíng,尽量平静地说,“对不起,我没控制好qíng绪。”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有充分讨厌他的理由,”他重新拥她入怀,电视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轻轻回dàng,她却只听见他的说话声,“我妈妈听了他的话,一点也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是他。”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告诉我?”
“因为他要我和我妈保证,永远不对第三个人提到这件事。他有很qiáng烈的自卑感和不安全感,不信任别人,他有一个女儿,希望在女儿心中永远保留一个好父亲形象,他害怕我们一旦告诉别人,总有一天会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他女儿耳朵里,他不希望那样的事qíng发生。”
“你既然做了保证,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刚和你重逢那会儿,我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和你说,毕竟在将死之人面前发过誓,可是……”他用下巴摩挲她的头顶,喟叹一声,“可是我是人,不是神,也会有只想考虑自己的时候,你和我妈妈都是我爱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妈妈继续被你误会。当年的事qíng,你是最有权利知道真相的那一个,是我不对,不该瞒你这么久。”
家羡从他怀里退出,抬起头直直看着他,满腹心事跟着一齐涌上来,她勉力忍泪,却没止住哽咽:“你比我还傻,从头到尾,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受着,外婆的事qíng是这样,你妈妈的事qíng也是这样,要不是我决定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埋在心里不说?”
“不会,”他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因为我知道你爱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她心里难受极了,再也忍不住地趴进他温暖的怀里大哭起来,似乎用尽所有力气还不觉得够。
家航任她哭着,轻轻拍她哭到颤抖的后背,不停吻她的头顶。
“都过去了。”他说。
☆、11-4(尾声)
M市进入深秋季节,天气越发冷了。
家航对家羡照顾地颇为体贴入微,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次数多了,渐渐有同事知道了她恋爱的事qíng。
虽然她从不和人谈及自己的私事,可无奈她是Rolf的翻译,给人的感觉一向属于高冷不易亲近型,人又长地漂亮,再加上四年始终保持单身,突然之间有了英俊男友,还是在公司引起一阵不算小的波动。
刚开始的时候,会有同事当面来恭喜她,打听她男朋友的事qíng,她没什么可拿出来与他们分享的,往往只笑不搭话。
她以为过几天,大家就不再觉得这事新鲜了,毕竟谈恋爱的女同事不在少数,八卦完这个再八卦那个,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然而一段时间过后,那些恭喜忽然之间全变了味,走到哪里,都要忍受别人别有深意的目光,着实有些累地慌,她不明所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和同事该有事就说事,路上碰到了该打招呼就打招呼,慢慢也就习惯了。
某天中午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安惠推门进来,递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芋奶茶。
她接过去:“谢谢,这么冷的天来杯奶茶是不错的主意。”
安惠坐在她对面的转椅上,双手捧着一次xing纸杯,嘿嘿笑了:“这有什么可谢的,公司免费提供,想喝多少我给你倒多少。”
家羡抿一口奶茶,也笑了:“别铺垫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安惠迟疑一下,将奶茶放在桌上,往前倾了倾身子,看着家羡:“陶姐,我相信你的为人,所以你不用把他们的话当真。”
家羡愣住,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她说的“他们”指地是谁,不过她也确实有些纳闷,顺势问道:“把什么话当真?”
“你不知道?”安惠傻眼了。
“我只知道公司里有人比较关注我,”她挑眉说,“至于具体关注我什么,我倒是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安惠很是懊恼地挠了挠头顶,才在家羡的注视下开口:“他们说你在和我们公司的客户谈恋爱,会泄漏公司机密、出卖公司之类的,”她小心观察家羡的表qíng,摆一下手,说,“唉,都是他们臆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