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贺芮潼感觉到梦好和式微之间气息不对,她猜到十有八九是和苏夕念的那通电话有关。
“打扰了你们的好事,真对不起,改天请你们吃饭赔罪。”梦好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可是眉眼间却不见一丝笑意。
“去瑾棠还是式微家?”王子谦问。
“去医院!”式微和梦好异口同声,说完车中便陷入了一片沉寂,没有人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自己上去就好,你回去吧,”梦好在医院停车场对式微道,“东西先放瑾棠,晚些我去找你。”
“好,”式微还是下了车,“我把你送上电梯就回来,现在太晚,停车场不安全。”
梦好环绕了一下寂寥冷清的停车场,妥协的点了点头,“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贺芮潼躲在车里问王子谦,“看来是吵架了?”
“什么吵架,是你们秦大小姐又闹脾气了,”王子谦不以为然道,“式微哪里舍得和她吵架!”
“这两个人,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贺芮潼摇头蹙眉。
“等着吧,有得折腾。”王子谦一边应答贺芮潼,一边向还在北京的荷西和季予报平安。
“自己小心点儿,我在楼下等你。”式微在电梯口对梦好讲。
“不用,你们先回去吧,大家都累了。”
“你一会儿不是要回瑾棠吗,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打车太危险。”
“我在火车站等你的时候比现在还晚,”梦好笑了笑对式微道,“医院附近打车很方便,你先回去。”
“那你自己注意。”式微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番,看着梦好走进电梯后,缓缓离开。
梦好走到病房时,杨静正给秦志龙削苹果,秦志龙靠在chuáng上看着杂志。“爸,我回来了。”梦好张口已经哽咽,声音有些抖,眼圈也一点点变红。
“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北京玩儿呢吗?”秦志龙看到梦好有些吃惊意外。
“听说您病了,就回来了。”
“不是什么大病,就没告诉你。”秦志龙慈爱的看着梦好,一场病让他看开了很多事qíng,也放下了很多事qíng。眼前的姑娘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所以自己要努力的活着,趁着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给她撑起一片天,给她所有的资本,让她能一如既往的骄傲。
“都做手术了,还不是什么大病!”梦好有些激动,在她印象中秦志龙一直都是一个qiáng硬独断又大男子主义的父亲和丈夫,可现在躺在chuáng上这瘦弱的一团,看着如此弱不禁风,就像是枯萎的树叶,随着猝不及防的命运瑟瑟发抖。
梦好第一次惊心的发现秦志龙早已经失去曾经的模样,他已然老了,头上的白发和微驼的脊背无不在提醒着梦好,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既抗拒又依赖的男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自己而去,如果再不珍惜,恐会悔之晚矣。
“我一直让式微瞒着你,这小子看来还是没瞒住,”秦志龙故意开着玩笑,“这小子看着你就打悚,一点儿没有jian商本色。”
“顾式微告诉我都住了快两个月了,怎么还没好吗?为什么还不出院?”梦好忧心的问。
“手术很成功,”杨静把削好的苹果先递给了梦好,转身又给秦志龙削了一个,“只是你爸的眼睛出了点儿问题,可能还需要动一个手术。”
“眼睛怎么了?”
“没多大事,就是岁数大了,眼睛不好使了,”秦志龙忙道,“别听你杨姨瞎说。”
“杨姨,您说。”梦好进到房间第一次认真的看杨静,还是曾经那个安静温柔的杨妈妈,只是那一声妈妈自上次她和秦志龙离婚后,再也没叫过。此次回来,梦好直觉秦志龙和杨静各有各的算盘,真qíng尚在却不足以视为世间至亲至爱,所以也就淡淡的不着痕迹改了口。
“有可能是手术并发症,”对梦好疏离的一句杨姨,杨静有些失落,“也可能是高血压引起的,现在每天打针,医生说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决定是否动手术。”
“放心吧,我没事了,”秦志龙拍了拍梦好的手,看向门外,“式微怎么没来?”
“他回瑾棠了,我今晚在这陪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