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
“就在——我的妈!火!火!”
对方突然大喊大叫,然后失联。苏文桐再打过去,如石沉大海。
他只得作罢,要忙的事很多。前局长下台后,他就推掉了全部空余时间的应酬。他有个秘密号码,联系人有他的老同学,有市管gān部,有本省本市的企业家。全是他信任的人。联络结果令他灰心。
那些人讲法五花八门,但一致点是,除非他能挤进现在的局党委、市委、省厅一直到外地的H大所共构的那个圈子,否则调离不可避免。
第二天,苏文桐在吃早餐,林珮则边喝牛奶边刷微博。他正要开口问妻子车子维修的事。
“天哪!”林珮惊叫一声,杯子脱手,白奶洒了半桌布。
“怎么了?”
林珮的手发着颤,举手机屏凑到他眼前:
“本市一小区深夜发生坠亡。死者为一青年男子,本地人。据称,该男子事发时在家中,突然jīng神失控,大喊失火。家人敲门不应。男子爬出窗外,企图用打结的chuáng单、被单缒窗逃生。下至三楼时,布单撕裂。男子不幸坠下,后脑着地。经抢救无效死亡。”
新闻照片上的人,虽然有薄薄的马赛克。但共事那么些年,他一眼认出,是,是——。
☆、暗访
苏文桐和林珮相对而视,说不出话来。
又是幻觉搞的鬼吗?苏文桐亲身经历过,那种恐慌qíng况下,人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主动往鬼门关里撞。
中午刚过,他决定联系市局曾盘问过他的那个胖子。
“苏处长吗?你好你好。”
对方似乎一直在等待苏文桐打来。
“抱歉打扰。方姐那个案子,请问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这个我不便透露啊,以公函为准。你打给我,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我这几天又回忆起来一些。方姐去世前不久,我们处新来了一位处长,要求很严格。方姐提过,想找机会和对方私下沟通。”
“怎么又冒出来个处长。”——言下之意,墙上写的你的名字,想甩锅吗——“那她们沟通过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们有技术手段,是不是可以查一查通话记录什么的。”
“说到通话,昨晚你们局又跳了一个。”——苏文桐的心揪紧——“我同事查过他的遗物,他生前接的最后一通来电,好像是你打来的。”
苏文桐闭上嘴。
“苏处长有解释吗?”
“我看了新闻,很吃惊。他与新来的处长有矛盾,我想调解,通话突然中断了。”
“噢,这样啊。好吧,谢谢你。”听他的口气,苏文桐不抱什么希望了。
两天后,苏文桐载野鹤进入规划局大楼的地库。凭着车证,安保直接放行。
“我们上去。”
“这,人家不会问吗?”野鹤有些紧张。
“跟着我走没关系。你说的什么法器,带来了吗?”
野鹤拍拍单肩挎的包:“没,没问题。”
苏文桐觉得野鹤今天的形象还好,因为根据他的要求换了衣服,颇有点十几年前乡镇gān部的风采。
就是这九十年代新马泰旅行团式的包,画风真心清奇。不过他没说什么,领野鹤坐货梯,低调上楼。
离开电梯,穿越长廊。野鹤的眼不够用了。虽然他并非第一次进城,也不是没出入过高档场所,但那是跟着师父。这一回自己独挑大梁。我的娘啊,这吊顶怎么那么高,这大理石装潢怎么那么气派,这室内怎么还有花园凉亭,小桥流水。
走着走着,他感觉气有点闷,腿肚子转筋,快跟不上苏文桐的步伐了。
离办公室门口不远,苏文桐示意野鹤等一等,容他先观察。
举目望去,屋里只有李婷的电脑前面有人。他让野鹤做准备,自己大摇大摆进去。
“呀,苏处。”
李婷站起身。
“您不在休假?是不是舍不得我们呀。身体好些没?”
“好一点了。我有东西忘在单位,顺道来取。”
苏文桐一边假装收拾桌柜,一边吸引李婷注意力。外面的野鹤翻包找测煞气的罗盘,手越抖越找不着。
“处长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