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贫穷,我愧为人!”叶一肖将啤酒瓶砸碎在地上,声音裹挟着所有的不甘与愤怒,从喉管喷涌而出。
嘴角上咧,扯出一个笑容,眼泪却从眼角涌出来,十年寒窗,一朝被人顶替,就前功尽弃。
最后还是背上行囊,来了工地打工,受尽白眼,受尽苦头,所有的血汗凝结成城市最高的大楼,拿到手上的还是那薄薄一沓钱。
明日,大楼就要举行落成仪式,而自己依旧是蝼蚁,站在下面仰望。
酒jīng麻痹了大脑,叶一肖已经站立不稳,踉跄着倒在了地上,连口袋中的老年机铃声响起,也没有听见。
“Who killed Cock RobinI,said the Sparrow,With my bow and arrow,I killed Cock Robin.Who saw him dieI,said the 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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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莲左手拿着烤ròu,右手拿着可乐,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无行人,只有灯光昏huáng,将影子拖得长长。
本来已经入睡,却还是在半夜被腹中的饥饿吵醒,肚子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这不是病,只是饿。
杜小莲对此很清楚,因为她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自从与初恋分手,她就陷进了这种状态,一连饿几天,受不了了,又疯狂吃东西,与其说是减肥,不如说是自nüè。
现在她又在饥饿的折磨下,从寝室偷偷溜出来,跑到校外通宵营业的店里买吃的。
一阵láng吞虎咽之后,最后一点食物被咽了下去,腹中的疼痛得到了缓解,心中的疼痛又涌了上来。
杜小莲啊,杜小莲,活该你被甩,这么胖谁要你!丑死你算了!
腰上的ròu沉沉,已经成了游泳圈,杜小莲摸着自己的ròu,心中有种叫做绝望的qíng感在蔓延。
“带我离开吧,只要离开这个地狱,不要让我再看见前男友和他新欢,我什么都愿意。”杜小莲闭上了眼睛,伸出双手祈祷。
她不知道的是,等她再睁眼,眼前会是一个新的世界。
也不知道这是愿望成真还是落入新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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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有点怕!”苏梁浅拉拉自己哥哥的袖子,眼神中透着胆怯。
“怕什么?”苏泽深将灯打开,看着怀中的妹妹,温柔地问。
“不知道,就是心慌。”
苏泽深叹了口气,将妹妹搂得更紧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我在你身边,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苏梁浅不讲话了,眼神落在窗帘上。
窗子没有关,将白色的窗帘chuī起,鼓鼓的,像是藏着一个人。
苏泽深看懂了妹妹的眼神,一边问着,“你冷吗?”一边起身去将窗子关上。
窗外,夜色沉沉,无星亦无月,只有黑云遍布了天空,整个城市都陷在一片浓稠的黑暗中,远处零星几点灯光,像是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小船,晃晃悠悠,下一瞬就可能被彻底吞没。
窗子被关上了,黑暗被阻挡在外,风也被阻挡在外,只有一屋子的温暖,以及妹妹明亮的眼神,苏泽深走过去,重新将妹妹搂紧怀里,“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吗?”声音中透着无限宠溺。
他们没有看见的是,窗帘之后,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像是寒潭,无波,仿佛死去多年。
而墙上的钟,滴滴答答,马上要走到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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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月色真好!”夜空下,陶盈袖正在马路中间跳舞,她的眼神已经溃散,这是酒喝多了的表现,什么神志,什么威严都在迷迷糊糊间散去了。
她头发是紫色的,妆容是黑色的,指甲是绿色的,衣服是大红色,脚上的鞋子是黑色高跟。
这里是酒吧一条街,这里没有夜晚,这里只有欢笑。
灯光亮起,照亮了一片天空,将所有的夜色都驱散,天看上去一片通红,像是染了血。
“我会送她回去的。”一个黑衣男子扶住了疯狂的女孩子,身子看似不经意地挡住了其他人想来扶的手。
“我也可以送她回去啊。”有人不服,眼睛中都透着垂涎,这么漂亮一个妹子,凭什么就叫这小子抢去了,捡尸嘛!谁捡到就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