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联安讲完,指着自己手边悬挂的一副油画,看着谢延和时悦道:“从这幅画里,你们能看出什么?”
这是一幅肖像画,画的是教皇的肖像,因而红色是这幅画的主色调,教皇身上红色的衣袍,以及座位背后红色的帷幔,但是大面积的红色,也并没有让这幅画显得太过qiáng烈和突兀。
时悦还在思考,谢延却已经有了答案。
“过于qiáng烈的红色作为主色调会显得太过刺激和敏感,所以画家在处理时对红色做了降调。而且朱红、大红、玫瑰红和紫红,这些颜色的化学xing能都不太稳定,这幅画的作者很好的理解了颜色的xing能,在降调处理时,也不是简单用白色进行覆盖。”
时悦禁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能用白色直接进行覆盖处理?”
“因为如果用白色覆盖,时间长了,红色极有可能从表层的白色里渗透出去,毁掉整幅画的效果。”谢延笑了笑,“所以这是为什么说红色不够稳定。同样不稳定的还有紫色,紫色高雅神秘,是非常漂亮的颜色,但是xing能却是最不稳定的,所以作画时其实应该非常慎重的使用,避免大面积平涂,否则日后很难保存原有的画质。”
陈联安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谢延的肩:“你果然是我所有学生里对油画、颜料化学xing能掌握最好的。”
“我也只是这些理论掌握的好,实际画起来就差远了。”
虽然谢延十分谦虚,但时悦仍旧感受到了他对各种材料的基本xing能和禁忌的熟稔,在之后的展览里,对于时悦不时的问题,他也都能脱口而出一一详细解答。
“除了怕底层色层渗透外,很多时候也应该慎重使用白色,不要轻易滥用。达芬奇讲过要像爱护眼珠一样爱护白色。因为过度使用会让画面的色彩变得不够明亮,也失去原有的饱和度,让画面没有色彩表现力。”
陈联安因为接了一个电话有急事需要回工作室,剩下的时间便直接是时悦和谢延共处了,而谢延也完全担下了陈联安的教学任务。
“要改变画面色彩明亮程度,除了白色外,还可以使用其余带粉质的颜料,比如湖蓝、钴蓝、粉绿,还有huáng色、土红等等,冷色暖色中都有这些带粉质xing能的颜色,都可以考虑用来改变画面色彩明度。”
然而一场展览,即便时悦想要更多的听到这些关于油画原料xing能的讲解,还是很快结束了。
时悦仍旧意犹未尽:“谢延,你能再多教教我吗?”她抬头看着谢延。陈老师平时里很忙,也不可能天天来给时悦讲这些基础知识,而谢延又懂那么多,又是陈联安这块最得意的弟子,时悦自然地就想到了向他请教。
谢延眯了眯眼睛,时悦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计之内。
“我不提供免费劳动,教是要收费的。”
时悦果然露出疑惑的眼神:“怎么收费?”
“你亲我一下。”
“谢延!”
谢延拉过了时悦捶向他的手:“好了,开玩笑的。是这样的,我家里呢,从上次和你说起过后,就一直缺一个家政,我可以教你画画的东西,作为回报,你偶尔帮我打扫下就可以了。”谢延紧紧盯着时悦的眼睛,语气循循善诱,“我家里就有一个小画室,你平时可以在那里练习,我也会在那里教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绝不会有所保留,都会告诉你。何况你不是觉得我们两个人还要多加qiáng些互相了解吗?”
既然本来学习就要去谢延家里的画室学习,那顺带再帮忙打扫一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时悦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然而谢延家里比时悦想象的gān净整洁多了。gān净的根本不需要时悦打扫。
时悦打量了一下谢延gān净的客厅:“你的卧室在哪里?”
谢延不疑有他,他以为时悦只是单纯的好奇他家里的格局,他指了指左侧禁闭的房门:“那个是我的房间,边上的是书房。”
谢延一边说一边正在给时悦倒果汁,却见时悦径直走到了谢延房间门口:“客厅是面子工程,偶尔也有客人来拜访,一般都是很整洁的。我感觉你的卧室在是我真正应该打扫的地方。”
谢延几乎是急匆匆地走到了时悦身边,按住了她放在他卧室房门把手上的手:“你打扫一下客厅就可以了。我房间没什么需要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