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三猜测着话里的意思,一时前尘往事俱上心头,脱口而出:“她……还想着东辰?”
香烟一动,烟灰落在了衣襟之上。南旗寅垂着眼慢慢掸去烟灰,扯了扯嘴角。
“对不起,东寅。是我多话。”宁三立时道歉。也不去瞧他的眼睛,她转头朝着后室走去,轻快说道,“卯卯是不是还是那么贪吃?好吧,我该让她尝一尝我的手艺。东寅,她喜欢什么甜品?”
南旗寅定定神,回头笑,“这世上有什么是那家伙不吃的?整天只知道吃,也没个节制。”他想着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可惜吃再多也不见长ròu,一只胳膊就搂得过来。
“不过西式甜点里,她比较中意焦糖苹果蛋糕。”
他这么有心,记得这样清楚。宁三不由得悄然而笑,扬声道:“哦,正好我拿手。”
她走进了烘焙室,打开灯,细细备妥了材料工具,慢慢动手做了起来。
南旗寅透着暖暖的灯光瞧着,须臾,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是从什么开始,丁卯卯心里有了东辰这个人,他并不是毫无头绪。
卯卯是他的,是祖父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他永远都忘不了,十岁那年见到她。仰头看到二楼露台上她小小的身影,活脱脱似一只伏在屋顶上晒太阳的猫儿。
她像是契合了他的DNA而生,从头到脚,如此合他心意。
可是她还是太小了。瞧上去比猫儿还机灵,肚里却大概生着一堆糙,笨拙得让人生怜。
既然她这么笨,好,就慢慢等她开窍。
可是一个不觉,这猫儿便生了异样的心思。
还是对另一个男人。
第5章(1)
更新时间:2013-04-25 09:59:39 字数:6175
若问丁卯卯,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心里存了一个人。
东辰是东老先生收养的孩子。比起卯卯,他的身世更加惨不忍睹——
生他的父母都是吸毒者,东辰刚刚生下来身上便染着毒瘾,之后那对瘾君子把他丢到了医院的门口便逃之夭夭。当时那家医院正是东家旗下最大的一所私立医院,东老先生无意中看到了这个孩子,因染毒瘾而呼吸不畅,他面色已憋得铁青,却仍是拼命地喘着,无邪的眼睛里满是垂死的挣扎。
东老先生后来说,正是那份挣扎的生命力打动了他,所以他救活了这个婴孩,治好了他身上的毒瘾。
后来东辰长大,大学时读了医科,因东老先生多年来患有难以治愈的心脏病,他便选了心脏科,成绩一向极为出色。
“东辰那孩子,从小就不太会讲话,可他最懂得对东家感恩。”
东家多年的佣人huáng妈如是说。
那时卯卯不晓得东辰是怎样一个人。
后来却因为一件事,对这个人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那年她十五周岁生日,时序进入秋天。
季节jiāo替之时,南旗岛的景色分外怡人。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凉气却藏在这样的良辰美景里。
一个不小心侵了寒凉之气,卯卯生病了。
这秋寒来势如山倒,去势却是绵绵不绝,直如抽丝。卯卯身体一向很好,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这病反而重得很。那些天她高烧不退,缠绵病榻,梦里一直觉得有双手在握着她的。
有时候那双手会抚着她的额头,在她耳边低唤着她的名字。
那是男人的手,卯卯做梦都能分辨。不是丁伯,丁伯的手又老又粗,断不会这样温柔地抚着她,何况丁伯早就对她爱搭不理啦。也不是东老先生,爷爷虽然对她好,可是他也是有病在身的,哪来的jīng力夜夜守着她?
是东寅么?不不不,不会是这个恶魔,那个恶魔巴不得趁她生病的时候狠狠欺负她。
那么,他是……
那天她恍惚地睁开眼睛,瞧清了面前的人。
他瞧着她醒来,半天没有说话,过半晌才过去扒她的衣服。
卯卯有气无力,伸手挡了一下,“你……做什么你?”
“温度计。”
他答得简短,拨开她的手,把放在她腋下的体温计拿了出来,低头聚jīng会神地研究。
“好多了。”
卯卯吁出一口气,坐起了身,“这几天,是你一直守着我?”
东辰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