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卯受不了这种残忍的理xing思维,有时候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道理。
丁伯对卯卯没有感qíng,即使她一直随了他的姓,即使她跟他生活长达八年之久。
那么,就让一切复杂都变得简单。
出了丁伯的住处,卯卯便去看望huáng妈。
huáng妈是一个平凡而热qíng的妇人,现下东宅虽早早没了人,她却一直感怀于东家,时常趁空便去除尘打扫。她几乎算是看着卯卯长大,虽然她不懂得年轻人的世界,卯卯也极少把自己的事跟她分享,可多年相处下来感qíng自然是有的。
“卯卯,你在陌城待着好吗?前段时间,我从电视上看到小寅了呢。那孩子看上去似乎瘦了,不知道辛不辛苦?”
“他是什么人,huáng妈还不清楚?”卯卯微微笑着,“东寅是不肯吃亏的,huáng妈不用担心他。”
“那卯卯呢?你们相处可好?”
“……还不是老样子。”卯卯低着头,心不在焉。
“老样子?”huáng妈一时忍俊不禁,“我可记得清楚哟,那时你处处受东寅的欺负。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
卯卯回以苦笑,声音越发的低:“可不是。”
可不是。东寅他是早早就得了道的狐狸,她是他的小宠物,天大的能耐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们两个孩子,我可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东寅他对你有心,卯卯,大家都乐意看到你们在一起。”huáng妈说着,又唠叨起来,“听说那个圈子很乱,卯卯,东寅他到底是男人,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你也不要跟他置气——”
“我跟他置什么气?”卯卯懒懒地咕哝一句,神色越发漫不经心,“huáng妈你想太多了。”
“好好,没什么事那是最好。”
卯卯看了看时间,起了身,“那,huáng妈你忙,我去看看伯伯他们。”
“嗯,你去。”
卯卯微笑着摆了摆手。
正要走出门,却听huáng妈喊道:“卯卯。”
“唔?”
她转过身,看着yù言又止的huáng妈。后者瞧了她半晌,方才小心翼翼道:“你去了墓园了?”
丁卯卯默然半晌,方才摇摇头。
“你每年都来,这次又回来,想必还是因着这件事。”huáng妈声音低低的,越发柔和,“卯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东辰他若是在世,想必也会乐意看到你跟东寅好好的。”
卯卯听着huáng妈的话,神色带了些许恍惚,终于还是点头,“……我明白。”
是了,东辰他,已经是死了四年了。
谁都知道,他死前有话留下的——
他让她不要离开东寅。
“我不太了解她和南旗寅的过去,因为卯卯有什么心事总是放在心里。”
身边是喧嚣的歌迷叫喊,身边女孩的声音便越发的轻。
宁三低头听着,身边这个叫柯蓝女生向她娓娓道来:“有时候……卯卯半夜会做噩梦,像是在哭,可我开了灯,却见她没有眼泪……她瞧上去没心没肺,整天似乎只挂住吃吃喝喝,可是有时候却十分落寞,我总觉得她有心结。”
宁三在心里叹气。
卯卯,她总归是忘不了以前。经历过所爱之人的死亡,那痛宁三是了解的,可是人和人不一样,对待事qíng自然也有不同方式。她宁三可以选择遗忘,选择活在当下。可是卯卯……卯卯她是直脑筋,一向是笨笨的,又有一种小动物一样的敏感,东辰的死给她带来的是不可承受之重。
“前几天,我记得很清楚。”柯蓝一手托着下巴,神色十分凝重,“我们在路边等Taxi,卯卯无意中瞧到了路边宣传栏里的禁毒图片,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反应这么激烈,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入手。宁三,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一瞬间,宁三神色动了动,“你似乎……很关心她?”
语气十分笃定,笃定中含了疑问,像是奇怪她们只是相处半年的朋友,何以柯蓝如此着重卯卯?
柯蓝迎视着宁三的眼光,淡淡地抿起嘴,“我也有秘密,从未对卯卯提起。”
“哦?”宁三的表qíng十分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