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凡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希望只有自己陷入心知肚明的绝望禁恋,让我死心,护我周全……
他才没有那么伟大,他只是不爱我。
意志力过于qiáng大,导致我醒来以后,当简亦凡抚摸着我的头发,红着眼眶说:“别瞎琢磨了,甭管啥事,我都能解决。”
我立马拨开他的手,森然反问:“解决什么?”
简亦凡愣了愣,似乎对我的反应并不意外:“没事。”
咽了咽喉咙,我警惕地瞪着简亦凡:“咱俩什么时候可以做鉴定?我要澄清!我不要任何人误会!”
见我从了无生气的淡漠,瞬间转为qíng绪失控的怒吼,简亦凡急忙堆出一脸宠溺的笑,轻声低哄:“鉴定你不也得先把身体养好么?不然怎么抽血阿?”
“不需要抽血!头发!头发就够了!”我瞪圆了眼睛,发狂地揪扯自己的头发,笑得涕泪横飞。
简亦凡迅速擎住我的双手:“别闹,再伤着你自己!”
“你管我会不会受伤?你不爱我!你不能爱我!不准爱我!”我面容扭曲地吼出了越发汹涌的眼泪,和越发浓烈的哭腔。
简亦凡眼神带伤地点头:“我不爱你阿,从来都不爱。”
像是终于放心了,我五官崩坏地傻笑,恨不得把嘴咧到耳根:“对,你不爱我,你爱唐蕊。你串通简瞳拿掉我的孩子,骗我说我是你姐姐,就是为了bī我带康康离开你,好跟唐蕊双宿双飞。呵呵呵,你真TM人渣。人渣好,人渣真好,真好阿。”
眼泪随着笑声蜿蜒,滑过鼻梁,从鼻尖落下。
我抖着手捏起一小撮发梢,在简亦凡眼前晃:“快,人渣,拿去做鉴定。”
简亦凡眼角泛cháo地接过,好像那不是安然无恙连在头皮上的发梢,已是断发。
他眉眼如水地竭力扬起耷拉颤抖的唇线:“人渣拿到了。你消停睡一觉,行不行?你生病康康会担心的。”
“对,我不能让康康担心。我睡觉,我听话。睡醒了就会发现这其实是我做的梦,我还在郑俊翊家,没醒酒呢。”我魔怔一般躺下去,缩进被子里。
记不清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我睡得不踏实,唐蕊总是yīn魂不散地纠缠简亦凡。
一会儿跑到病房叹息:“她现在跟你当初的状况几乎一模一样。”
一会儿闯进病房追问:“真的不用给她开药么?”
连那么爱她的简亦凡,都被吵得不耐烦了:“出去成么?我受过这种刺激,知道她只要自己不想醒,就会一直这么睡下去。别吵她,我怕她醒了又发疯。”
嗯,简亦凡果然受了刺激,还刺激得不轻,声音都哽咽了。
丫最近太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哭鼻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她总会醒,你能瞒多久?用公司和基金会敷衍过去以后呢?”唐蕊始终不依不饶,一副用心良苦的口吻。
“放在今天以前,你还能勉qiáng骗自己和我们所有人,简伯母当初只是为了拆散你们在撒谎;你还能骗自己,简伯母伤害她、不让你们在一起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吃她母亲的醋,不是想阻止你们的不仑恋。但现在,你明明已经确定她是……”
“够了。她听得见咱俩说话。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念旧qíng。”简亦凡咬牙切齿地冷声威胁着打断了唐蕊。
唐蕊格外委屈:“我只是想帮你治好她。”
“你他妈治了我六年,我好了么?”简亦凡嗤笑,声音里透露出千丝万缕与他气质不符的忧伤,“到现在……我都不敢……爱她。”
唐蕊突然也凄凄切切地笑了:“可你就是爱她阿。爱到她要什么你都敢给,哪怕……”
简亦凡的声音骤间变凉:“出去。”
唐蕊不甘心地低唤:“小凡……”
“我说出去!”简亦凡重回qiáng势。
尔后,伴随一阵拖泥带水的脚步声,周遭恢复了宁静。
一只冰冷的手,在枕头左边落下,和我十指紧扣,有炽热的液体,狠狠砸向指fèng,流进掌心,一寸一寸,灼烧着我模糊混沌的意识,疼痛天崩地裂般侵吞了每一根神经,每一粒细胞。
男人气吞山河的哭声,压抑地低低传出:“尹蜜阿,我的命阿,咱俩这艹蛋的命阿。”